“我要是賣三文錢會不會讓你虧了?”盧氏一心念著她身世淒苦,既然要幫忙就幫到底,“不然我抬高一文,還讓你賺三文錢。”
駱秋早就想到此節,但怕一開始就把自己內心的想法和盤托出,會引得對方畏難反而做不成,可沒想到這盧氏婦人膽大心細,和自己的想法竟不謀而合。
她眼波流轉,越發覺得自己真是幸運,居然僥幸碰到寶了。
“盧大姐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我開始隻怕大姐不肯幫我,沒想到大姐竟願意幫我至此!”駱秋激動不已,“既然盧大姐以誠待我,我今日回去便找秀才擬個文書,以後凡是我金五雲的東西,隻要在辛家莊售賣,都由盧大姐經手,從中抽一成給你,怎麼樣?”
雖說現在還一文錢沒賺到,但光是聽到一成利潤便足以令人心動。
盧氏滿麵紅光,笑得合不攏嘴,這買賣於她來說幾乎是百利而無一害,她賣不出去也不會虧,隻要賣出去就會賺錢,何樂而不為呢!
“好,好!”
說好的時候,盧氏仿佛已經瞧見自己家中堆滿了銅錢。
駱秋做事從不拖泥帶水,當晚回去後,立刻就從唐家田莊上找了一位賬房先生,讓他按照她說的擬了幾份相同的文書。
第二日一早,依盧氏提前透露給她的家中男人不在的時辰,把文書給盧氏送了過去,兩人將紅花碾碎在文書上按了手印,算是正式定下契約。
此後幾天,駱秋在不同田莊如法炮製,一共說動了四位婦人替她賣月潔紙,每人都是三張,五日為限。
等到與盧氏約定的第五日期限,她正準備去一趟辛家莊瞧瞧成果,剛走到莊子口,唐家的馬車從城中疾馳而來,車夫遠遠地瞧見她,對車內人說了句,許久不見的唐玉露興奮地掀開車簾,衝她招手,“雲…大哥,快上車。”
駱秋看見她也高興,小跑過去鑽進車裡。
馬車片刻不停,掉頭便又往回走。
“我們這是去哪兒?”駱秋見車子像是要回城,可她不是剛從城中出來嗎?
唐玉露激動地扯過她的袖子,不願太張揚,低低地說道:“雲姐姐,我們去梁府,找我表姐梁秭冉,她是梁同知梁大人的嫡長女,她之前答應幫我們在官家小姐們麵前說句話,你給我的那些月潔布現在已經賣光了!”
“真的?”駱秋既驚又喜,驚的是她以為剛剛弄砸賞菊宴又被禁足,唐玉露應該一時半刻想不到辦法,沒想到她居然能想到利用官府小姐身份打通買賣渠道,喜的是約摸一個月未見,之前那個怯懦柔弱不敢多言的唐二小姐竟趕在自己前頭把東西賣出去了!
不過駱秋馬上又意識到事情或許沒那麼簡單,斂了笑意,正經地問她:“你那位梁表姐是不是有條件,才肯幫我們美言?”
唐玉露本想讓她多高興高興,去梁府的這一路少說也要半個時辰,再慢慢告訴她,沒想到還沒等自己準備好,她到猜出來了。
唐玉露臉上笑意逐漸淡去,露出愧疚的神色,“都是我太魯莽,搞砸了賞菊宴,不得已才想到家中絲綢生意曾也走過梁家的關係,梁表姐之前看不上我們家,可也因為我們家往梁家送了不少上好絲綢,這些年對我也有了好臉色。我其實也是抱著試試的心態,並沒有把握,可沒想到表姐竟真的同意幫忙,她是同知家的大小姐,身份不一般,隻需要模棱兩可地說兩句話,就能讓那些閨閣小姐趨之若鶩,隻不過表姐說要是事成以後她要三成利,我拿不定主意隻能快馬來找你了。”
聽完唐玉露說的這一番話,駱秋嘲諷地笑了笑,“官家小姐居然張口說要三分利,不知是她膽子大,還是她老子膽子大…”
“什麼?”唐玉露顯然沒想到這裡麵會牽扯到更深層的關係,愣了足足有好一會兒,才默默道:“原來是梁同知讓表姐這麼說的嗎?”
駱秋不置可否,“也可能是梁家大小姐真的很貪財,反正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