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你娘的大頭蒜!駱秋在心中大罵,她本想反駁,但剛有動作就被聞居遠大力按了回去。
她的側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前,還能聽到他胸腔裡有力的心跳聲,忽覺得十分安心,這聞某人一向自詡清正,斷不會姑息養奸,且看他怎麼鬥這個獐頭鼠目的梁黑豆!
聞居遠知道她差點兒蹦起來要斥責梁敬軒謊話連篇,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勾了下唇角,“梁同知既不知,那我便將此人帶走了。”
梁敬軒臉色微變,似笑非笑地盯著他懷裡的人,“聞公子要帶走逃犯,可本官也有一人要帶回衙門審問。”
駱秋聞言又是一顫,原本漸漸放鬆下來的身體又緊繃起來,她微微抬起下頜,朝他投去無助又擔憂的眼神。
她自知對他沒什麼用,他對她也無甚好感,說不定真會放她不管。
可是他是她能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一想到自己可能會被割了舌頭,斷了手腳,她仿佛提前感知到那種拔舌斷骨的疼痛,用儘了全身力氣緊抓住他。
聞居遠感覺到腰間一緊,餘光瞥見她抓緊的指節漸漸泛白,連呼吸都變得尤其謹慎小心,他以袖掩住,將她的手包在自己的袖袍內。
“梁同知要帶何人?”
“就是你懷裡的人!他擅闖我府,意欲偷盜財物,正好被我府中管家發現,我懷疑他與之前城中幾起失竊案有關聯,因此得帶回去好好審問。”梁敬軒紅口白牙輕易就將事情說得黑白顛倒。
駱秋實在忍無可忍,幾乎脫口就要罵人。
聞居遠輕拍她的背脊以示安撫,不疾不徐地對上梁敬軒陰險的嘴臉,改口道:“梁大人,此人不是什麼盜賊,她是…我的人。”
“聞公子這是要徇私了?”梁敬軒一副得逞的表情。
一旁非昨氣不過,隻能乾著急,每次都是被這女人壞事!
“倒也不是徇私,她確實和城中失竊案無關。”
聞居遠淡然卻又十分堅定地護著她,讓駱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又有些融融暖意。
她當即決定那尊金蟬子就當成救命之恩送他了!
“口說無憑。本官好歹也是朝廷五品命官,此人不明來曆混入我府中,萬一他不單單是為了劫財,還意圖行刺,就這麼將他放了,那若是日後本官出了什麼事,聞公子可會給此人作保?”
聞居遠聽出梁敬軒話外之意,略一沉吟,眸色漸暗,“梁大人何意?”
“京中變故聞公子定是有所耳聞,就是不知如今聞氏還能不能獨善其身,而籍風公子的名號還能依舊如故否?”
梁敬軒的言外之意就是你聞公子的靠山都倒了,單憑區區‘籍風公子’的虛名又能為何人作保?還敢明目張膽地與朝廷命官叫囂?
聞居遠聽得出他話中的揶揄諷刺,心中雖有波瀾,卻並不惱火。
倒是一旁默不作聲的非昨,怒目瞪視著梁敬軒,一手搭在隨身攜帶的劍柄之上,仿佛隨時就要衝上去拔劍殺人。
他雲淡風輕地點點頭,似乎同意梁敬軒的說法,可說出口的話卻是毫不客氣,“梁同知,首輔大人隻是拘禁於府中,尚未定罪,我父親更是與此事毫無乾係,何況這天下乃是聖上的天下,不是嗎?至於梁同知口中的籍風公子也曾是聖上賜名,莫不是梁同知想替聖上做主,將我這籍風公子的名號收回去?”
這一番話說得咄咄逼人又滴水不漏,讓原本還有些得意的梁敬軒頓時麵如土色,憤然不平卻又不敢反駁,“聞公子說笑了,本官絕無此意。”
“既然如此,我的人,我必要帶走。”
“可…這實在是於理不合,聞公子若執意帶走此人,那我也需手書一封奏報,將今日之事詳細記錄,送往內閣,請高次輔大人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