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隻喜歡聞居遠!”其實他更想問為什麼,他這羨君公子的名號明明也是得了聖上親賜,為什麼那些人隻看得到聞居遠!
他到底哪裡不如那個處處不解風情的人?
駱秋剛剛那樣說隻是想撇清楚和他的關係,可聽他如此生氣,有些忐忑,連忙補充解釋:“我…說的不對,其實我說的意思是我腦子笨,手也笨,現在學聞公子的字,好不容易學出些門道,不想再重頭學彆人的,沒有說你字不好。”
沒想到前麵馬背上的人完全不領情,“你要是笨,那這世上恐怕就沒聰明的人了,你就是看不上我,和那些人一樣…”說到後麵聽著喪喪的,讓人於心不忍。
駱秋豎起一根手指戳了戳他,歪過腦袋看他的側臉,這人剛剛還意氣風發,不至於因為她這一句話就垂頭喪氣吧。
她暗暗歎了口氣,果然不論哪種公子哥兒,都是難伺候的主兒,她隻好軟言道:“徐公子?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又故作調侃:“雖然我可能真的像你說的十分聰明,是天底下第一聰明的女子,可那又如何,於習字一事上,我就是笨啊,你不知道我描聞公子的字描了多長時間,才像那天給他看的那篇一樣。”
她誇自己誇得大言不慚,果然餘光瞥見前麵的人彎了嘴角。
她趕緊再接再厲,“你是不知道聞公子之前看到我寫的字是一副什麼表情,說他大白天見鬼也不過如此,由此可見,我當初寫的字多麼不堪入目…”
這回總算是把前麵那位爺逗笑了。
“聞居遠懂什麼,字寫得再好也不如人有趣。”
駱秋暗暗鬆了口氣,連忙附和捧場道:“是啊,聞公子一看就是不解風情,不如羨君公子遊戲人間有趣的很啊!”
“嗬…我說的不是我…”徐懷久揚起馬鞭,繼續驅馬前行,他的聲音被風聲和馬蹄聲所淹沒。
一路飛奔疾馳,駱秋坐在馬背上生怕被顛下來,隻能死命地抱住徐懷久,幸好很快就到城門口了,她忍著想吐的欲望從馬背上翻下來,從屁股到腳跟感覺都麻木了。
不過她腦子還清醒,從懷裡拿出之前他在晧月閣給的玉佩遞給他,“徐公子,這個玉佩還給你。”
徐懷久見她嘴唇泛白,想到剛才自己借著縱馬的機會讓她不得不抱緊他,其實與那些登徒子沒什麼兩樣,有些愧疚。
可轉眼就見她把玉佩拿出來要還給他,頓時又有些惱火。
當時他瞧她盯上了這枚玉佩,也不知怎麼鬼使神差就給她了。
這玉佩其實是一對,還有一枚放在徐家祠堂,就在他母親的牌位底下,說是等他成親時把這一枚給他過門的媳婦。
不過當時他尚未及冠,這些年又急於擺脫聞居遠籠罩在自己頭頂上的陰影,與聞居遠清心寡欲仿佛老僧入定的修道作為不同,他偏要放浪不羈遊戲人間,但他也有自己的君子之則,雖偶爾招個蜂引個蝶,但絕不隨意采擷,更不會糟踐任何一個女子。
眼前這女子,是他至今為止,還真有點兒讓人想要采下來仔細嗅一下的衝動。
倘若不是他動了心思,也不至於把玉佩給她。
可她居然要把他送出去的心思還回來?
“本公子說過,送出去的東西不會再拿回來。”說完他看也不看那枚玉佩,翻身上馬,“五日後巳時城外十裡,依柳亭,拿著我的玉佩去參加今年的折梅宴吧,我等你。”
駱秋拿著那枚燙手的玉佩追了幾步,同四條腿的馬比實在不占優勢,隻好作罷。
看來這玉佩還是得折梅宴那日再借機還回去了。
解決了苧麻一事,駱秋和可為便開始沒日沒夜趕製月潔紙,爭取在五日後的折梅宴能做出成品,到時候可以帶上伺機給那些城中貴女們。
不過她在忙著做月潔紙的同時也沒忘了堅持習字,雖說雙管齊下,卻也把她累得要命,連著熬了幾夜,眼圈都深深地陷了下去。
說來也奇怪,那日聞居遠衝她莫名其妙地發了邪火,又開啟了不見人模式,她隻能站在門口,把字給非昨,再由非昨傳進去。
到現在她還沒想清楚聞居遠到底為何生氣,後來索性也就由他去了,反正她現在解決了苧麻的事,就不愁日後的生計。
等三個月一到,她立刻就從彆人的屋簷底下搬出去,省得每日還要提心吊膽是不是哪裡得罪了那位冷臉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