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枝節 徐懷久頓了下,自嘲地笑了下,……(1 / 2)

紅商庶女 夜深笙 3171 字 9個月前

徐懷久頓了下,自嘲地笑了下,沒人看得見這些年壓在在他眼底的溫熱此刻像是沸騰了似的,差點兒就要突破了眸子奔湧而出,“嗬嗬…惜才…”

要是真的覺得他是個人才,斷不會因為他兩句激憤之下說的話,就將父親連同他像趕喪家之犬一樣趕出京城!

聞居遠知他的心性,彆看表麵上吊兒郎當的,其實卻比誰都更看重聖上的賞識,否則當年也不會口不擇言,險些釀成大禍。

曾幾何時,他也是個謙謙君子。

“徐公子可還記得當年徐家離京之時,聖上親派一隊赤麒麟衛護送,若不是相信徐大人,或是想儘力彌補徐家,又怎會如此?”聞居遠道。

徐懷久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他仍是一副怨憎的神色譏諷道:“彌補?若是心中無愧,又何須彌補?”

“徐懷久,你放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聞居遠薄怒道。

徐懷久犀利地看過來,毫不畏懼,“當年不就是因為我說了真話,要砍我的腦袋,怎麼?你以為我怕?”

聞居遠一手撐在桌麵上,慢慢地站了起來,毫不客氣地斥道:“你以為你有幾個腦袋夠砍,又或者說徐家敢不敢背上對聖上不尊不敬的罪名!聖上愛財惜才,知道那篇清田論絕不是你抄襲之作,當時不過是問了一句,你就咄咄逼人,不依不饒,你以為聖上是真的怕了那群言官不敢砍了你的腦袋,那是因為聖上本就不舍得要你的命,但無奈你又是個倔強不服輸的性子,徐大人亦看得出你再在京中待下去遲早會惹出禍事,這才向聖上請辭,自貶到江夔做布政使司!你一意孤行,我行我素,到頭來還看不清孰是孰非,難道真要拖整個徐府下水,才肯罷休?”

聞居遠這一番話,猶如釜底抽薪,將這些年把他的心架在火上烤的餘燼清理得一點兒餘溫不剩,也終於讓他不得不承認其實他最害怕的無非是才不如人被聖上厭棄。

而當年之事,他問心無愧,若是在糾結下去,恐會讓此人心裡看不起。

徐懷久斂了身上的戾氣,頭一次生出心平氣和的心思,不過說出來的話卻依舊氣死人,“既然聞公子如此坦誠,那我可以放下過往,隻不過駱姑娘的事,就不勞你掛心了,如今她同你已經是陌路人,還請你彆再去招惹她了。”

聞居遠聽了前半段還算順意,卻不料他居然話鋒一轉,敢奉勸自己彆再招惹駱秋。

他少見沒壓住情緒,竟負氣道:“我與她之間,你才是外人。”

徐懷久看他一眼,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愣了下,輕笑出聲,“聞大公子,原來這世上也有能令你無法掌控的事。”

“她是人,本就不是可以掌控的。”聞居遠似乎又恢複了他一貫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的波瀾不驚,可唯有他自己知道有些東西終究是變了,他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對待任何人任何事都雲淡風輕。

徐懷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直接掀了簾子走了。

簾子掀開的一瞬間,灌進來一股堂上混雜的油煙味,像是一隻手將雅間內的男人驟然拉進了世俗之中。

他定定地忙著那半杯尚有餘溫的茶水,那嫋繞的白氣僅少許,遮不住他眼底翻湧的熱浪。

過了許久,非昨才聽到從裡麵傳來一聲清冷的吩咐,“備馬,回彆苑。”

駱秋匆匆回到居住的小院,見院中燃了火,可為並那老夫婦,還有一個高大寬厚的男子正圍在火堆旁有說有笑,且還時不時有香味飄過來。

她一看到齊老三居然沒走,頓時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裡,又是激動又是忐忑地走了過去。

可為率先看到她,高興地從火堆旁起身,衝她笑著招手,“公子,你回來了!”

現下隻有他們四人,其實彼此都清楚她的身份,隻是看破不說破。

那老夫婦也回頭朝她看了過來,隻有齊老三有些拘謹,想回頭卻隻小幅度地轉了下脖子。

那老夫婦感激駱秋,自然很高興她回來,老婦起身就要去屋內給她那個墊子。

駱秋見狀忙攔住她,“孫嬸子不必忙碌,我隨便坐哪裡都行。”

老婦人一笑,眼角的皺褶將火堆的光壓進紋路中,透著真誠的感激,“可不能隨便,你一個姑…”說了半個字,她旁邊的老漢忙咳嗽兩聲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