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在獄警對數完畢後,突然間,她耳邊的聲音開始發生了變化。
滴——
滴——
滴——
好吵。
她眉頭緊皺,安靜地站在原地,努力的克製住自己想要抬手捂住雙耳的衝動。
但真的太吵了。
吵得她頭痛。
但不知道為什麼,周圍的其他囚犯卻好像什麼也沒聽見似的,臉上毫無反應。
她頭暈目眩,最終還是沒忍住,高高地舉起了自己的手。
她麵色難看道:“抱歉警官,我——”
話剛說到一半,她驟然失聲。
她張了張嘴,試圖發聲,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疑惑的摸向自己的喉嚨。
就在她站在原地雙眼迷茫間,她的身體驟然一顫。
下一秒,她從病床上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睜開雙眼後,瞬間映入她眼簾的,是大片的白色牆頂。
她躺在床上,一瞬不瞬地注視著頭頂上的白色牆頂,腦子裡空白一片。
她一時間沒明白自己現在身處何處。
病床旁,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見她睜眼蘇醒,當即頂著一張淚眼潸潸的美貌臉蛋,激動地撲到了她的病床邊。
“顏顏你終於醒了!擔心死媽媽了!”
“身體現在感覺怎麼樣?”
“你昏迷了好久,躺在病床上一直昏迷不醒……媽媽……媽媽還以為你要……”
貴婦,又或者該叫許宓,說著說著,一下子忍不住又難過的淚流滿麵。
病床不遠處,一個身穿著黑白格紋小香風短裙套裝的長發女人正翹著二郎腿漫不經心地坐在沙發上,見她醒了,女人嘴角一抽,一聲輕嘖,當即露出了頗為遺憾的神情。
——遺憾她為什麼沒死在病床上。
許宓難過的痛哭,她沒應。
她靜靜地躺在病床上,正在思考這裡是哪裡,以及……自己是誰。
但她的腦子裡空蕩一片。
她什麼也想不起來。
她不知道這裡是哪,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她的腦子裡空蕩蕩的,一片虛無。
床邊,許宓掩麵難過的落淚,但哭了沒一會,許宓突然覺察到似乎有些不對勁。
許宓抬眼,朝病床的方向看去。
病床上,隻見她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睜著眼睛不說話,好像壓根就沒聽到她的聲音,甚至一直到現在,她連眼睛都未曾眨過一下。
那副模樣看著,就像是一具睜著眼睛的植物人一般。
許宓一下子便慌了。
許宓驚慌失措,手忙腳亂,連忙抬手按下了床頭邊的紅色急救按鈕。
許宓所在的病房是私立醫院裡的vip高級看護病房,擁有著一對一的單獨診治和特彆看護,所以紅色的急救按鈕才剛按下,身穿著白色長大褂的幾名醫生便很快急匆匆地趕到病房內。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情況?”醫生表情嚴肅,蹙眉問道。
“醫生!醫生快過來看看!”許宓慌張失措,“我的女兒好像有些不對勁!你們快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許宓話說完,忍不住難過的再次掩麵落淚。
一旁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的長發女人見狀,終於憋不住了。
她放下二郎腿,從麵前的玻璃茶幾上抽了幾張紙巾,接著踏步上前,動作輕柔地伸手為許宓擦臉上的眼淚。
“媽,醫生來了,剩下的事情就全都交給他們來吧。我們呆在這裡也幫不了什麼忙,就先回去吧?今天我們在醫院裡已經呆得夠久的了。”長發女人柔聲輕哄。
然而許宓將她婉拒,“媽知道自己幫不上忙,可是顏顏今天好不容易醒了,媽不在旁邊看著,實在是放不下心。詩詩你先回去吧,媽一個人留在這裡陪著顏顏就行。”
嘖,到底是誰的親媽啊。
長發女人,也就是莊詩書心中忍不住幽怨的腹誹吐槽道。
莊詩書撇嘴後退,重新坐回到了沙發上。
她決定留下。
她想要看看,莊顏醒來之後,為了能夠留在莊家,又準備想要在她媽麵前表演些什麼滑稽戲份。
但很可惜,不管莊顏再如何的費儘心思,絞儘腦汁的表演,她都永遠隻會是一個被她母親好心收養的失去父母的司機的孩子。
另一邊。
醫生看了眼監測儀器上的監測數據,發現十分正常,並未有什麼異常後,於是仔細的觀察了下她的瞳孔狀態和神色變化。
觀察完畢,主治醫生緩緩開口,神色關切地問:“莊女士,能聽到嗎?身體感覺怎麼樣?是否有哪裡不適?”
醫生話音落下,病房內所有人的視線當即不約一同聚焦在了病床上的她的身上,等待她的應答。
但等了好一會,她都沒有任何應答,就連一絲毫的反應都沒有。
因為她的腦子裡沒有記憶。
所以,也就並不知道對方口中的這位‘莊女士’指的是誰。
但在病房內眾人的注目之下,她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什麼。
於是,在所有人都以為她大概不會會有回應了的時候,隻見她緩緩地轉動眼珠,朝著醫生的方向望了過去。
接著,她微微啟唇,麵無表情,聲音乾澀地不解問道:“莊女士?……我?”
醫生愣住。
許宓傻住。
莊詩書跟著一同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