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霜衣一時被自家祖父的反問給氣樂了,她就真不懂了,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她陸霜衣就適合活在宮裡。
那四四方方的城有什麼魅力,有什麼資格困的住她陸霜衣!
陸霜衣:“上輩子我自願入宮,可我並不想進去。這輩子讓姑奶奶我再進去伺候誰?好啊,叫他拿皇位來換啊!”
陸霜衣一屁股氣定神閒的又坐回椅子上,甚至還順手操起了陸相的綠水劍饒有興趣的打量一番。
她纖細的玉指敲擊過劍身上的利光,猶如龍吟一般的清脆響聲響徹書房。
在她用了短短一年的時間就深得徽仁宗寵愛的那刻起,陸岐山就知道自己這個孫女並非尋常之輩,隻是如今聽來他想的還是太過膚淺。
他這個孫女的心猶如武曌,不但絲毫不懼穆氏皇族,甚至還想以女子之身一統天下!
夢這東西誰都能做,可有些人不但有夢,甚至還有實現夢想的本事,至少這樣的能力在上一世的時候,陸太後已經完全展示過了。
這樣的人是瘋子,可清醒的瘋子才是異常可怕的。
陸相不得不說一句,就算他再重活一世,這樣的念頭也從來不會出現在他的腦中。
此時他似乎有些明白為何那本無字天書隻能陸霜衣一人瞧得見了。
想通這些,陸岐山心裡瞬間坦然了許多。
起身他又走到了書桌邊,狼毫一揮潑墨一筆,又是一副墨寶出現在了紙上。
而這一副比上前麵那些字樣,陸岐山最為滿意。
【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
他,一直就是個純臣,希望國家天下都能大好,便是足以。
多餘那些事,他想不了,也管不了。
看著陸相這副字,陸霜衣自然能預見他的心境,雖不說瞧不上自家祖父這般意境,可每個人所追求的理念不同,而陸霜衣向往的,從來都是無所拘束,百無禁忌。
她可當不了誰的臣,所以她隻能做自己的主!
陸霜衣毫無尊敬之意的白了對方一眼,“鬆煙青墨是不貴,可洛陽一紙千金難得,陸相還是節儉些吧。”
綠水劍的確鋒利,可就如寶劍贈英雄,好玉配佳人一般,放在不懂品鑒的人手中,再好的東西也是白瞎。
看看,放在隻懂筆杆子的陸相手裡,寶劍上都出現了一道道的油鏽的噬痕,再不好好養養,這劍連錦帛都要砍不斷了。
陸岐山看著陸霜衣這心疼不已的表情一時笑了起來,放下紙頁不由說起了今日早些時候的事。
長公主派人來將蘇氏接走了,老夫人一聽這話也急了,趕緊過來阻攔,可公主府的嬤嬤言語當然不是說蘇氏病重,而是長公主抱恙讓蘇氏過去儘孝,誰也挑不出錯處,誰也不敢攔著。
這一下,老夫人也氣的不清,按罵一聲矯情回頭進了自己院子就覺得胸口堵得慌,正想喚府醫過來,卻又想起府醫已經被陸相給拘了,這回她就真給病了。
陸相派了管家查了蘇氏與陸霜衣中毒之事,不但處置了府醫,還揪出了一眾參與其中的奴仆。
凡是涉及其中的通通發賣了出去,而謝氏被陸岐山判了禁足,讓她在佛堂抄寫女則女戒卻並未說個期限,算是將她軟禁了起來。
而二姑娘也因不敬嫡母,言行無狀等錯處,被拘在了自己院子裡每日抄寫十遍孝經,還派了教習嬤嬤前去看著教她規矩,什麼時候做好了才能放出來。
陸霜衣的毒到底有幾分,其實她自己心裡最為清楚。幸得自己一進宮便有好心的太醫為她料理一二,否則也不會有了被貴妃陷害而失的那個孩子。
斷了藥好好將養一二也就罷了,自己不過才及笄而已,而她也並不打算這麼早就嫁為人婦。
聽著陸相鬨的這一出,陸霜衣不由笑了起來,甚至眼中的戲謔之意更甚了。
陸霜衣:“您老還想著人家皇帝的內宮後院喃,您先管管自己院子吧。瞧著烏煙瘴氣的,比宮裡都精彩喃!”
宮裡手段是不少,可沒哪個妃子小妾的敢給人家皇後下毒吧。
要不陸霜衣怎麼驚訝恒王手底下這一出,能給皇帝下毒都動了自己埋了十幾年前的耳目,讓貼身近侍給得了手。
相府後院不大,可這七竅玲瓏心長了個妾室身上,嫡母長女一個都沒跑脫的。
陸相被陸霜衣頂撞的一噎,可嘴角揚了揚,眼中閃過一道精明的光。
陸岐山:“老夫老了,管不來這後院了,兒子也發配了,兒媳也回娘家了。眼下隻能靠著能乾的孫女搏一把,享一享清福吧!”
陸霜衣一瞬間便明白陸相打的什麼主意,眼睛立時瞪的老大,“老東西,你自己府邸憑啥要我管!哀家如今才十五歲,你還要不要臉!”
陸相一臉狡黠,“這中饋之權給你有何不可?容老夫提醒你一句,如今你可還有親事在身,學著管家之事這不正好麼!就這麼說定了。”
陸霜衣腦海中立馬想起今兒在外麵撞見的那頂綠帽子,心裡有句“老東西真不要臉”真不知當講不當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