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空慧大師氣的想要罵娘,可此時他也不由念上一句佛號說道。
“施主說笑了。出家人五戒:不飲酒,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寺院乃修行之所,是沒有這樣東西的。”
空慧住持的話語說的溫和,可陸霜衣卻能明顯感覺出他的不悅。可那又怎樣,此時的她隻想翻上一記白眼。
“得了吧,大師。眼下救命喃!你不一起想折子,還跟我講那些勞什子的清規戒律作什麼!你敢保證你寺裡每個小和尚都是不偷腥的,連點私藏也沒有!?若是人心實在乾淨,那為何又要戒律守著。你若敢再說上一句沒有,我這就叫護衛們自己動手了。擾亂佛門的罪我陸霜衣擔了,若是翻出旁的東西來,到時候你自己在佛前跟漫天神佛懺悔麼?”
陸霜衣這話說的簡直放肆,彆說尊敬,她連佛祖似乎都不放在眼裡。可你若說她錯,卻又滿嘴透著邪理,讓空慧大師一時還真找不出反駁,隻能閉目悠悠的又念上了一句毫無意義的佛號,“阿彌陀佛!”
彆說這四個字簡直是個萬用答案,陸霜衣這會真翻了白眼,覺得這慈眉善目的禿驢就是個忽悠,還是個不懂經營佛寺的忽悠,怪不得珠山寺人傑地靈的還不能發揚光大,這領頭的和尚就沒個遠見的目光嘛!
陸霜衣也不想跟他瞎掰,眼下當務之急是把瑾王的病給控製下來。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空慧大師,您還是趕緊去想想法子吧!”
空慧大師看了看瑾王一臉的病態,又看了看焦急的眾人。朝著此時瑾王身邊的護衛統領又將手放在了刀柄上,大師轉頭一言不發帶著幾名僧人去了後院。
眼下房內就隻剩下陸霜衣與瑾王的人,陸霜衣自然是不懂醫理的,要她給個太醫都頭疼不已多年的患者看病,還不如給她一把刀直接殺了對方來的容易。
可陸霜衣彆的或許不行,但她自覺腦子還是不錯的。
這會兒乾等著住持去找酒來降溫也隻是個治標不治本的辦法,還是得從源頭上解決才行。
陸霜衣這會兒站起身,由著蓮環遞上帕子擦一擦,免得過去病氣,人卻朝著一旁的凳子走了過去。
綾肅看著對方這擦手的動作,眉心緊皺眼皮子更是直跳,可這時卻見陸霜衣坐在凳子上,同樣也是緊鎖眉心,而目光卻落在外麵瓢潑的大雨上。
陸霜衣:“雨太大了,就算眼下把王爺送回去保不齊路上染了水氣病得更重。寺裡的僧人不頂事,可尋過附近山民的赤腳郎中?”
說道瑾王的病情,眼下也瞞不了什麼,綾肅如實道來。
“都差人去過了,隻有幾家獵戶在,唯一一個懂些醫理的還住在山下。路被山洪衝斷了,人出不去也上不來。”
綾肅真的想哭的心都有了,眼圈都急紅了。
王爺身子本來就弱,前些日子不過曬了曬太陽就頭暈目眩的,養了足足半個月才好,他真怕眼下這場風寒就要了王爺的命喃。
陸霜衣也沒想到是這麼一個情況,上一世隻聽聞瑾王身子不好,不過是弱了一些病病哀哀,隻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家裡養著罷了,沒想要這重活一世,見到的竟然是這般光景。
嘖,上輩子這瑾王是怎麼活那麼久啊,簡直是未解之謎。
現在看來,自己還真小瞧了宋安書的本事,居然能把一個病王爺養的那麼活蹦亂跳的,實在是厲害啊!
陸霜衣手指輕輕敲著一旁的案幾,再次出聲問道,“寺院裡可還有能用的藥材麼?”
若是這家夥再回答一句“沒有”,陸霜衣能直接把桌掀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她還真心想問上一句,這瑾王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專門跑這裡來找死。
這回綾肅好歹給了個肯定答案,也叫陸霜衣發疼的腦仁稍微好了兩分。
陸霜衣:“飛花,你去‘那邊’問一聲,獨孤來了麼?”
飛花一愣,眼角不由抽動了一下,聽著陸霜衣這話一時心臟也猛的跳動了兩下,真感覺自己要炸裂。
可此時哪裡是她說話的時候,張了張嘴無聲的動了幾下,卻不知該說些什麼,隨即連忙低頭應下,緊趕著又出來房門。
綾肅眉心一直緊皺著,看著出去辦差的丫鬟一臉麵色古怪又神情凝重的,他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那丫鬟避著他們的人站在外麵回廊的一角,似乎從身上取了什麼放在口中接著便響起了一陣哨笛音律,夾雜在落雨裡聽不太清。
習武之人耳力要比常人好上不少,卻也隻能聽到幾聲拔高一些的哨聲。
可隨後,又是一陣同樣音律的竹笛的哨聲想過,他甚至連回應的方向都辨不清!
綾肅臉色大變,他真沒想到這陸姑娘出門不但帶了那麼多護衛,連暗處都還有人手支援,若是她想對王爺有什麼不利,自己這些人手說不定會被對方一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