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難 想那麼多作什麼,活在當下才是正……(2 / 2)

太後封王 禁中非煙 4195 字 11個月前

後來他才知道那片黑色的曼陀羅花海是當地的一個傳說,誤入的人都有去無回的死在裡麵,從沒有見過有人從裡麵活著出來。

有人想去尋找它,那片花海卻像是自己移動了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普難不知道自己在花海裡見到的女子是誰,但當他瞧見再次瞧見那張臉的時候,已經過去了許多年,他從一個少年成了老者,而對方卻容貌依舊。

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這是人生的三重境界。

而她是她,她又不是她,她叫陸霜衣,就如同普難的心魔一般存在在那,揮之不去。

“霜衣雪發青玉嘴,群捕魚兒溪影中”

霜衣既白羽,詠的卻是白鷺。

此“鷺”亦“陸”,陸霜衣的“陸”。

是與不是,已經不可考證也無跡可尋。

普難卻隻想說上一聲,彆來無恙。

此女子的命格早已不在普難的批命之上了,而普難卻圓了他多年的一個執念。

他放下了。

陸霜衣被普難的眼神瞧著有些發麻,她原以為對方是來給空慧住持找回場子的,眼下瞧著又有些不像喃。

兩人就這麼坐著,四目相對,你看著我,我瞪著你,那模樣實在滑稽。

普難笑了起來,眼中的銳利煙消雲散,而陸霜衣也笑了起來,卻是將眼中的寒光藏進了眼底。

普難數著念珠,瞧著陸霜衣笑著問道。

“不知施主此番前來珠山寺是否也是為了貧僧?”

見對方大方發問,陸霜衣也不遮掩了,隻是到嘴的話卻是換了一句。

“小女本有些疑惑,隻是如今想來卻是沒什麼好問的。隻是小女昨夜陡然做夢,竟然夢見了自己病重將死。敢問大師,這是否是有什麼預兆啊?”

普難沒有說話,而是再次端詳過陸霜衣的臉,這才笑著問了一聲。

“那陸施主眼下死了麼?”

這話叫門外守著的幾名丫鬟紛紛側目,真不知道如此一問大師怎能說出這等咒人死的話。

陸霜衣一愣,隨即卻笑了起來。

“大師說的是喃,這可不就是個夢麼。”

瞧著陸霜衣如此悟性,甚至還有幾分通透,普難更加高看對方一眼。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人生本就如白駒過隙,任何人都有老去死亡的一天,倘不及時行樂,豈不可惜?陸施主你是說是麼?”

陸霜衣被夢所困,同時也過不了自己的心結。

她總會想上輩子的事,上輩子的人,上輩子的那些仇仇怨怨的,甚至一頁又一頁的瞧過那本邪說一般的話本,想著為何還未開始第一回的故事。

可這些有什麼用?

事情會發生的總會發生,而人若一味的執念想要改變它,隻會跟著它原有的軌跡,與預期的偏離的越來越遠,最後活的一塌糊塗。

想那麼多作什麼,活在當下才是正理。

這才是普難要告訴陸霜衣的答案。

而陸霜衣笑了,一笑之後是了然與放下。

她說,大師說的對。

普難為陸霜衣解了惑,而陸霜衣投桃報李,也為珠山寺出了一法。

不是尋常捐金捐銀的法子,而是更有功德無限的幸事。

陸霜衣說,珠山寺山路險阻,寺院香火不盛也年久失修,也沒有多餘的人力可以修繕。這可叫寺裡的僧人做些竹簍小筐子,在裡麵放上修葺用的磚塊石料,一簍也不用多了,婦孺也能提動的份量,在一旁再立上一塊告示,請進山的香客自願帶上一些進寺為山廟添磚加瓦。

這樣不但能節省許多的人力成本,也能叫香客們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當然作為回報,寺院可以給每位布施的香客都贈上一塊寺院所特有的回禮。

也不用特彆的貴重,比如一塊山木雕刻的手牌,也可是一顆鬆樹的果種吊墜。隻是有一點,得在上麵刻上珠山寺所特有的銘文符號以作留念。

這不但能叫香客更有歸屬感與榮譽感,還能推廣寺廟做好宣傳,香客間有口皆碑,多方受益,自然是幾家幸事。

若是大師覺得可行,陸霜衣還能替他們找幾位能言會道的說書先生,保證不出三個月,不但京城地界的人愛來這寺裡,連周邊地州也會聲名遠播,成為一座香火鼎盛的佛寺。

普難看著陸霜衣打了句佛號,道了一聲,大善。

而至於對方用不用,這不是陸霜衣考慮的範圍了。

天氣晴朗,聽聞瑾王身體也恢複了許多,陸霜衣離開了珠山寺,沒有與任何人告彆,獨自坐上了回程的馬車,府中還有一攤子事等著她去解決喃。

說起來也很是戲劇性,她原本不報期望的經卷卻被普難一本又一本的給了她,都是大師親手抄寫的。

有時候人生便是這樣,凡事強求的得不到,而無欲無求反而功德圓滿。

馬車經過了被山洪衝斷的地方,那裡不但被清除了路,還有侍衛正帶著村民不停的修著路,而未來這條路又會怎樣,誰也說不清。

陸霜衣能做的有限,就像她與瑾王一般,她能幫對方一把的也不過如此。

兩人從來都是陌路。

隻是陸霜衣不知道,她所謂的陌路之人,此刻正坐在床榻上,聽著太醫絮絮叨叨的說話,摩挲著那支羊脂玉的簪子,望著窗外愣愣的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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