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綾肅這突如其來的一問,瑾王一時啞口的不知道該接上什麼了。
他想罵上一句,可迎上綾肅震驚的眼神,而旁光一瞥又瞅著門口綾止那探究的目光,他一時還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瑾王揉了揉額角,腦仁有點疼了。
他這近身的侍衛是什麼眼光,怎麼總想著把他跟陸霜衣湊一對啊!
他們哪隻眼睛看到自己對陸霜衣有所青睞了?
兩人根本就沒見過幾麵,談什麼好感!?
瑾王眉心一皺正要出口反駁,他他張了張嘴,突然噎了一下。
不對,算起來還真見過好幾麵了。
翠寰樓看著他捉(奸)未婚夫婿的古靈精怪;山道上看著她馬車壞掉的狼狽不堪;寺廟裡看著她果敢睿智的施以援手;金鑾殿上看著她機敏勇武的舌戰群臣……
這麼算起來,兩人已經四次交集了。
他可從來沒有與哪家姑娘有過這麼“深”的關係。
他喜歡陸霜衣?
談不上。可也不反感。
這女子跟尋常的那些嬌滴滴的小姐完全不一樣。
就拿今日在朝堂上來說,就算自己與長公主都不出現,這姑娘也能好端端的活下來,叫旁人吃癟!
她那心性說是肖像長公主,可穆燕洵瞧著不像,這氣勢倒像是蘇將軍。
不是蘇折風,是蘇折風的父親,蘇弘。
大徽的開國大將,一把三尖兩刃刀往戰場中一立,簡直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甚至敵國還用蘇弘的名字作為鬼故事,能叫小兒不敢夜啼!
瑾王欣賞她。
不是將她作為男人的附屬物一般的擁有,而是將她放在與自己等同的位置看待對方。
看著瑾王殿下默不作聲陷入思緒,門前的綾止更為震驚了。
她瞳孔微顫,一個念頭在腦中不住的呐喊,震驚的她不由走到屋內看著“糾結”萬分的瑾王,試探性的開了口。
綾止:“王爺……您也老大不小的,旁的親王孩子都滿地跑了。咱府裡沒個女主子實在是不像樣的之前人家陸姑娘已然定親也就作罷,可眼下她為嫁您未娶的正好,您若是真中意陸姑娘,何不進宮找皇上求個賜婚?陸姑娘那麼好,錯過實在可惜喃!”
瑾王走神的厲害,這一抬頭就聽見自家手下的催婚,再迎上兩對炙熱的眼神望著他,臉上一時有些掛不住了!
“你們少替本王操心,還是想象自己的事!”
綾肅莫名其妙挨了訓不敢說話了,可作為王府總管事的綾止這會兒儼然跟個老媽子似的,有些碎碎念了。
綾止:“王爺!咱不說京城的姑娘沒有好的,那些嬌滴滴的名門您也看不上。人家陸姑娘生的貌美,門第不低,既會賺錢,管家更是把好手!最主要的是,還對正您的脾氣!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兒了,難道你真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再次另嫁他人?”
嘶——
綾止這番話說的跟個勸人從良的媒婆子,聽的瑾王眼皮子直跳。
可他順著綾止的話往裡想了想,真要見到陸霜衣重新再嫁了彆人,他心裡還真不太對味。
這瞬間,他在腦中將京城裡那些權貴的公子都通通過了一遍,還真沒覺得哪家配得上對方。
可要是讓自己娶她,心裡似乎又有些不明所以的抵觸。
自己的身子不好,會拖累人家姑娘的。
不對,眼下他的病可以治好了!可為什麼自己還是覺得這個念頭不好?
瑾王一時有些想不明白,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她不會嫁給皇室的。”
陸霜衣心比天高,誌向千裡。皇族的規矩太多束縛了她,而宮內四四方方的天更是會將她拘住。
這樣的女子就不是該有家室拖累的,“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瑾王做不出將她困在身邊的事。
兩人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有些心氣低迷的瑾王擺了擺手,遣退了。
可下午時候,陸霜衣讓人送了回禮過來。
看著那方棋盤,又瞅著一堆“亂七八糟”的物品,跟個進貨似的,瑾王不由失笑起來,
讓綾止給他兌了一盞花蜜茶,悠閒的自己跟自己下了一局棋,而他的心情也漸漸又恢複了愉悅。
再說這梁侯府。
梁侯帶著梁世子一回府便閉門謝客了。
梁侯爺生了大氣,讓梁世子跪在祠堂裡就是一頓鞭子伺候,打得梁寬書整個後背都皮開肉跳了,要不是聽了風急急趕過去的,侯夫人一把抱住老侯爺,梁寬書能被打斷兩根肋骨喃!
侯夫人哪管梁侯在外麵遇到了什麼,看著自己兒子滿背的血,這會兒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儼然一副要跟他拚命的架勢。
“你打吧!連妾身一起打死算逑!”
梁侯算不得懼內,可與侯夫人多年夫妻,兩人過的還算琴瑟和諧的,這會兒倒真不至於跟女人動了手。
他一扔鞭子氣鼓鼓的望椅子上一坐,自己氣得連眼珠子都有些紅了。
“你自己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