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曼希整個人又氣定神閒的坐了回去。
可陸霜衣下一句話一出口,卻擊碎了她所有的端莊。
“你一直記恨哀家,不過是因為當初你失了的那個孩子,對麼?”
“你還敢提!你個毒婦!”
猛地站起身,楚曼希整個人暴怒異常,三兩步衝到對方跟前,她一把將鳳椅上的人拽了起來!
楚曼希滿目猙獰,整個臉扭曲的厲害。
“是你!是你教唆那爬床的野蹄子給本宮送的藥,裡麵擱了那麼多的紅花,一碗下去它便化作了一灘血水死不瞑目!
四個月了!那孩子都已經四個月了!我不過隻是個側妃根本礙不了你的眼,你這毒婦竟然讓人給我下藥,打落了那個孩子!
你以為你是誰?你是先帝的妃子,玄禮可是皇子,你個不知廉恥的毒婦怎配惦記著他!你那肮臟心思,簡直齷齪至極!”
一巴掌重重的甩在陸霜衣的臉上,打的她是嘴裡一股腥味,眼前還一陣陣的發暈,可陸霜衣卻失笑出了聲,越來越大,最後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她明黃色的華服!
暗啐一聲連打架都不會,陸霜衣一把扯住對方那烏黑的頭發,重重的拉在自己眼前。
楚曼希剛要動,卻見一根金燦燦的簪子已經抵在了她的脖頸上!
這回楚曼希的智商總算在了線,冷靜下來的她望著上方一副下一秒就要咽氣的人,正冰冷的望著自己,冷汗瞬間濕了後背。
“陸霜衣……你到底想要乾什麼!”
陸太後:“哀家想乾什麼?哀家隻恨當年不該可憐那個跟我一般年紀的紅衣少年,也不該想把這世間他所有期許的東西,都捧在他的跟前!”
楚曼希知道對方所說的“他”是誰,隻是眼下聽著,卻覺得惡心的很。
“陸霜衣,你根本配不上他!”
屋內突然想起一道悶雷,滾滾而來,山雨欲來卻澆不滅室內充斥的怒火。
陸太後:“是,哀家不配,可你喃?你可知讓他納你為側妃還是我做的主!而他喃?原本隻想讓你一直養在外室,彆占了他規製的名額?你又可知那一碗安胎藥隻是餘氏擔的乾係,而他從頭到尾都知曉?”
“你說什麼!?”
楚曼希驚恐的望著陸霜衣的臉,想要否定她話裡的每一個字。
又是一道悶雷想過,窗外的雨點落了下來。
陸霜衣看著這張扭曲的臉,一點也沒有覺得暢快。她鬆開對方的頭發,將她推在了鳳椅之下。
陸霜衣重新將金簪插回了自己頭上,微微扶正,一臉鄙夷的望著腳下之人。。
“想要多上一份奪嫡的籌碼,便是先一步生出嫡長子。你是穆玄禮的鐘愛,可終究不是正室,他又怎會允許你的孩子先一步出世,占了長子的名頭?”
至始至終陸霜衣依舊就是一副儀態萬千的雍容,而椅下的女子早沒了皇後的端莊。
楚曼希:“不可能!你胡說!”
可眼中的懼怕早已出賣了她,楚曼希卻知道這個理由足夠令穆玄禮動心!
陸霜衣:“是不是胡說,你怕是最清楚不過了。是哀家讓人做的,可又如何?哀家問過他的意見,他隻是低頭無言的默許了。
嗬嗬,你才一落紅,他便立刻出現,你都不覺得太巧了麼?那時候,他就在窗外親眼看著你喝下去喃!哈哈哈!”
這會兒的楚曼希幾近瘋魔,她搖著頭,滿臉驚恐的望著鳳椅上坐著的人,整個人早沒了方才的穩重。
“荒謬!不可能……這不可能!”
陸霜衣大口的喘著氣,殘破的身子早已支持不住,全靠著最後一絲的戾氣吊著她的命。
她嘴角泛著一抹笑意,連眼角都是彎彎的,眉眼全是殺氣。
陸太後:“威逼先帝是我做的;設計皇後是我做的;二皇子、三皇子下馬也是我做的;手握天下兵馬,替他穩固朝臣都是我做的!今日哀家就要死了,沒什麼認不得的!
可你當真以為你的幾句耳語,便能讓他穆玄禮置哀家於死地麼?!楚曼希……你不過也是他的玩物罷了。”
陸霜衣眼角劃過一滴淚,這輩子所有的不甘與恨意都在裡頭。
“是他一早便動了殺心。哀家也一早便知道自己跟他不可能,所以隻想著對他好罷了。可這世間沒有誰能配得上他穆玄禮的心,沒有人!你楚曼希亦是如此!他愛的人隻有他自己,你我都是如此……”
陸霜衣指尖緩緩指向對方那張美豔的臉,這是她埋下的最後一子,也是穆玄禮身邊最大的禍端。
楚曼希的心機用的從來不是地方,若是無愛了,女人的瘋狂可以吞噬整個王朝,她隻希望這場業火來得更洶湧一些吧!
可惜她已經看不到了。
陸太後:“楚曼希,盯著你位置的人比盯著我的多!好好享受這繁華榮耀而漫長枯燥的一生吧……嗬嗬,說不得用不了多久,我們會在地府相見!”
幾口鮮血肆意的噴出,染紅了陸霜衣的衣襟,她看著眼前驚訝萬分的楚曼希緩緩的笑開。
陸太後這輩子是輸了,可若重來一世,便叫她不要再愛任何人了。
一道驚雷劃過,陸霜衣眼前越來越模糊,最終陷入了一片黑暗裡猶如夢魘一般,怎麼也掙不開,逃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