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頤和拒絕了台裡交給她的新節目,第二天睡到了日上三竿,下午沒什麼事,吃過午飯便去找周宜喝喝茶。
周宜從明川回來後,向欣的事對她心理上造成了很嚴重的創傷,雖然她什麼都沒說,但孟頤和知道她是無法從那件事中走出來的。
周父給周宜買了套房子,周宜就在小區樓下開了一家書店。
時間已經進入盛夏,太陽的光線折射在大地上,這座城市像一個老人無力的□□著,小區裡很安靜,周宜躺在躺椅上,手上拿著一本書,幾日不見,周宜的氣色好了很多,隻不過臉色依舊蒼白。
看到孟頤和來,周宜直起了身子,將書放在小桌子上,“頤和,你來了。”
孟頤和搬了個板凳在她旁邊坐下,“書店生意怎麼樣。”
周宜身體往後靠了靠,聲音平淡的回她:“現在大多數人都不愛看書了,也沒什麼人來。”
孟頤和又陪她坐了一會,看她情緒不佳,心裡也不是滋味。
“宜宜,你把書店關幾天,我陪你去旅遊散散心好嗎?我聽說安市的風景好,我們就去安市玩幾天怎麼樣?”
周宜微微思忖還沒說話,店裡來了一位客人,周宜剛想起身招待,發現來人臉色一沉,沉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孟頤和聽著不太對勁,剛想看看是誰,就聽到周宜的聲音徐徐傳來:“靳醒,你來乾什麼。”
孟頤和雖然見過靳醒,但和他不熟,兩人也沒說過幾次話,大多數都是互相不理睬,孟頤和看不上靳醒那種人,覺得他沒擔當,而靳醒對孟頤和的印象也不是太好。
靳醒看了一眼孟頤和,擰眉道:“我來買書。”
周宜讓開身子,聲音肅然而冷冽,不帶一絲情緒,“隨便看。”
靳醒在一排排書架上隨意的翻看,孟頤和悄聲問周宜,為什麼還和他有聯係。
“我和他早已經沒有任何聯係了,我從明川回來後,他總是來店裡買書,剛好店裡生意不好。”
孟頤和其實看得出來,周宜還沒放下靳醒,可感情的事也不是她能說得清楚的,兩個人糾纏了這麼多年,卻依舊沒有結果。
靳醒選了兩本書結賬時,他的眉頭微蹙,神色幾番變換,壓低了聲音:“周宜,我要結婚了,婚禮定在下個月,你若是有空就來參加吧。”
周宜的肩膀微微抖動,麵色清冷而平靜,“恭喜。”
“你難道不說些恭喜我的話嗎?”靳醒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
“那就祝你新婚快樂,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永遠幸福。”
周宜抬起頭與他的目光對上,清晰的重複了剛才的話:“靳醒,祝你新婚快樂,永遠幸福。”
靳醒看了她好一會,心裡堵得慌,卻沒再說什麼,結了賬走到門口又忍不住回頭看她,眼底的情緒意味不明,最後離開了書店。
周宜的心臟蔓延著說不出的感覺,她猛的呼吸一滯,心跳險些驟停,她壓下心頭的異樣,麵對孟頤和投來的關切目光:“頤和,我們去大理吧。”
孟頤和心口有些不安,笑了笑,“好。”
話音剛落,周宜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周宜被推進搶救室時,周父周母在周宜進手術室十幾分鐘後也匆忙趕來步履急促,在看到孟頤和時,周母早已泣不成聲,“頤和,發生了什麼,宜宜怎麼會暈倒。”
孟頤和把事情經過告訴了周父周母,兩人聽完後,周母哭的更大聲。
“造孽呀,當初我就不同意宜宜和他在一起,好不容易兩人分手了,我還以為宜宜放下了,哎……”
宋野清來的時候,孟頤和正陪在周父周母身邊,孟頤和一言不發的盯著手術室,臉上的焦急褪去,隻剩下空白。
宋野清將她摟在懷裡,無聲的安慰。
鄒景聽說這件事後,急匆匆的趕來,看到孟頤和詢問情況。
宋野清看了一眼手術室,鄒景頓時明白了,陪著他們一塊等。
三個小時後,周宜被推出急救室。
周父周母急急的跑過去,扯著醫生的胳膊問,“醫生,我女兒情況怎麼樣了。”
醫生緩緩地摘下口罩,“病人有很嚴重的心理疾病,不能受刺激,你們不知道嗎?”
周父周母一愣,隻覺腦袋嗡嗡作響,“什麼意思?”
“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她情況很危險。”
聽到這話孟頤和腦袋瞬間抽空,身形有些不穩,人呆在原地。
周宜的情況很危險,需要住院觀察。
宋野清是所有人中冷靜的。
他先安撫好周父周母,隨後讓鄒景把孟頤和先送回去,周父周母不放心周宜,在醫院陪著她。
周宜是在第二天早上七點多醒來的,她醒來的時候,孟頤和正在旁邊,看到她醒努力的克製住自己,衝她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宜宜,你快嚇死我了。”
周宜虛弱的笑了笑,“頤和,我沒那麼脆弱。”
門口傳來動靜,似乎有爭吵,鄒景從外麵進來,孟頤和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鄒景一臉晦氣的呸了一聲,“靳醒想要進來,我讓助理在外麵攔住他了。”
孟頤和心酸的難受,讓鄒景照顧周宜,她走出病房。
在走廊裡遇見了被鄒景助理攔下的靳醒。
孟頤和看著靳醒,兩人站在走廊的儘頭。
“你來乾什麼。”
孟頤和對他沒什麼好臉色,語氣中充滿了對他的厭惡。
“我來看看周宜。”
“靳醒,周宜不想見你。”孟頤和深呼吸壓下心底的怒氣,嗓音帶了一絲強硬:“你和她這些年分分合合,每一次都是她先低頭去哄你,而你理所當然的接受她對你的好,你都馬上要結婚了,還來看她乾什麼,再讓她受刺激你才開心嗎?”
靳醒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想解釋,可惜孟頤和一點機會也不給他。
“我說結婚隻是想看看她是什麼反應,我並不是真的要結婚。”靳醒嗓音很低,隱隱帶了一絲祈求:“孟頤和,你讓我見見她,我想向她解釋。”
孟頤和沒辦法做主,她返回病房,鄒景正在講笑話逗周宜笑,兩人看到孟頤和回來,鄒景問她,“你乾什麼去了,怎麼這麼久。”
孟頤和欲言又止,她不想刺激周宜,她心裡很糾結,好半天才說:“宜宜,靳醒說他想見你。”
周宜微微垂眸,冷然道:“讓他進來吧,我和他也該有個了結。”
鄒景罵罵咧咧的被孟頤和推出病房,靳醒進去的時候,周宜正在剝橘子,橘子剝好周宜遞給他:“橘子挺甜的,要嘗一嘗嗎?”
靳醒將橘子放在嘴裡,一瞬間酸澀感在口腔裡蔓延,一點也不甜。
“甜嗎?”
靳醒那深沉的眸底隱藏著難以察覺到的情緒。
“很甜。”
周宜似笑非笑的看他:“靳醒,明明很酸為什麼要說很甜呢?”
靳醒抬眼看她,兩人視線交彙,她在那一瞬間,體會到了什麼叫恍如隔世,翻過時間的河,曾經那個肆意飛揚的少年與眼前這個男人再次重疊,須臾之間,她有些恍惚。
“靳醒,我們之間也糾纏了十多年了。”周宜平靜的看著他:“是時候結束了。”
靳醒麵色有刹那的空白,“你想怎麼結束。”
“你也要結婚了,希望你好好生活,希望我們再也不要見麵了。”
靳醒眉頭緊皺,眼角抽了抽,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說結婚是騙你的,我隻是想試探你對我的態度。”
周宜覺得靳醒有些好笑,為什麼試探她,而編造要結婚的事。
“你可真幼稚。”
周宜看向他:“靳醒,如果我說讓你娶我,你願意嗎?”
靳醒有些猶豫,他剛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