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篇之前,作為本文的女主角,請允許我隆重地介紹一下我自己——
我叫端木瞳,今年二十三歲,目前就職某知名IT公司,是個剛進入社會的新鮮碼農。
興趣是最新最前沿的計算機科技理論以及收納物品,喜歡乖巧可愛的萌物以及炒期貨外彙,討厭一切臟亂的事物。
之所以會說這些,隻是想要向大家解釋一下,關於今天發生的這件事,雖然我責無旁貸,但一切真的不是出於我的本意。
當時是這樣的(陷入回憶):
我正乘坐地下鐵下班回家。正值晚高峰,我的身高是173cm,或許在普通人中屬於稍稍有些高個,好處是在擁擠的新乾線裡不用跟大多數人一起呼吸渾濁的空氣,壞處嘛,就是鶴立雞群,也容易被那些地下鐵裡的臟東西給盯上。
瞥了眼身側因為手搭蹭在OL包臀裙上而激動到微微顫抖的中年大叔,我挫敗地歎了口氣。
我也沒有自滿到認為自己是那等傾城傾國的大美人,但自律的身材管理、亞洲四大邪術之一的化妝術,也足以拾掇出一個讓人眼前一亮的小美女來。
但賞心悅目是用來犒賞自己的節製努力的,偏偏這社會上就是有一些渣滓,不敢用金錢和進取心去追求美麗,反而要偷偷摸摸地去竊取這些不屬於他們的寶藏。瞳醬我啊,通常都會用“愛”好好教他們做人哦!
雖說公車色狼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可今天這個真的不太一樣——那可是真正的“臟東西”啊!
我小心地將目光從猥瑣大叔的身上移開,在觀察他後背的同時不著痕跡地將目光錯開,不與男人背後緊貼著的非人存在對上視線。
那是一隻形似章魚的觸手怪,它軟趴趴地掛在男人左肩上,紫黑色的軟體觸肢虛虛搭在男人脖子上,章魚頭部布滿眼睛,不規則地分布在頭部,一張布滿利齒的大嘴此時正啃著男人後頸,不停有“癡漢……好討厭”的呢喃傳來,詭異的是,如此怪異的東西卻並沒有引起周圍人的恐慌,大家視若無睹的樣子就好像看不見它似的。
——是一隻因為被癡漢猥褻的怨恨而產生的咒靈啊!這種等級甚至稱不上咒靈,隻能說是蠅頭怪,放著不管也沒什麼大礙,甚至連讓罪魁禍首跌一跤的能力都沒有。
但……
無論是還貼在腿側的有些灼熱的令人反感的觸感,還是在眼皮底下因為油膩而頻頻反光的禿頂以及散落在黑布衣領上快要成堆的頭皮細屑……這些足以引起生理不適的惡心玩意,與咒靈陰冷的氣息交織在一起,真的要讓我ptsd了!
好惡心啊!怎麼能有人這麼不講衛生這麼邋遢啊!
彆再靠過來了,啊啊不要把那些恐怖的白色細碎落到瞳醬我身上啊啊啊!
我不知道要怎麼形容這種感覺,硬要說的話……應該與害怕蟑螂的女生看到一隻南方蜚蠊衝你飛龍騎臉時的感覺類似吧?我想大家應該能體會到我當時的抓狂,我也並不否認某一瞬間我腦海中可能有閃過讓那大叔去死這類的念頭……
總之,我讓自己的咒力泄漏了。
雖然隻有一絲微不足道的咒力,就連普通人強烈怨恨詛咒一個人時產生的咒力都要比之強烈,但很不幸地,作為女主角的瞳醬我啊,咒力自然也不會跟普通人一樣。
看著那個突然膨脹了兩三倍體積的咒靈,我努力擺出一副被揩油後憤怒的表情,狠狠地踢了那個色狼一腳並趁著他彎腰呼痛的空隙身姿靈活地往人群深處鑽去。雖然零星有幾聲抱怨的嘟噥,但約莫知道出了什麼事的人群也很有同情心地側身讓我遠離那個中年男人並不約而同地後退以致於在那個男人身周出現了一圈空地。男人可能也習以為常了,咒罵了幾句“臭女/表子”之類的也沒有再追上來。
我拍了拍裙擺撫平褶皺,同時也借此平複有些激蕩的心情,努力將體內動蕩的咒力收束起來,因為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要不在下站直接下車吧?地下鐵裡那麼多人,根本施展不開手腳。不知道剛才那個男人能夠撐多久,總之先儘量遠離吧,不知道再有幾分鐘到站,應該來得及的……吧?
艸。
聽著隔壁車廂隱隱傳來的嘈雜聲響以及周圍開始濃鬱起來的恐慌情緒,我挫敗地捂住了臉。
——冷靜,總之先冷靜下來,不可以再給那玩意增加實力了。
悄悄挪到車門邊上,我不動聲色地瞟好破窗器所在的位置,再借由車窗的倒映觀察著身後的情形。圍到門前的人開始多了起來,已經擠得我貼到車門上了,將手撐在車門上努力給自己一些空間,雖然理智叫囂著要冷靜、克製,心情還是不可避免地糟糕起來。
“▉▉站到了,下車的乘客請在右側車門等候下車……”車上的廣播響起,讓我的心情也不由輕鬆了幾分。
也就在此時,一道陰冷的氣息激得人毛骨聳立,我顧不得多想舉起包就往後一砸。
一股大到離奇的力道把我打得向後退去,腦袋砸在尚未打開的門上發出悲鳴,我勉力轉身靠在門上不向下滑去,眼冒金星的同時想要看清眼前的情形——
站在我身後的男人捂著頭罵罵咧咧地瞪著我,同時又充滿了忌憚,轉頭向左右說著:
“不關我的事啊,是這個女人突然發瘋用包打我,我就推了她一下……”
“你們看她的臉色好慘白,是身體不舒服吧……”
“這位女士,請問你需要幫助嗎……”
人群熙攘嘈雜得讓我頭痛欲裂,但僅我可見的大恐怖讓我不敢徹底倒下失去意識——那隻變大了的蠅頭懸掛在車廂頂部,血盆大口裡滴落點點猩紅,它在半空揮舞著細長的、仿若枯枝般陰暗扭曲的觸手,仿佛在嗅聞著什麼,而後像是確定了目標那樣向著車門猛地躍下。
“滴——”列車刹車帶來的阻力讓懸掛在空中的怪物身不由己地晃蕩了一下,止住了些許衝勢。我趁機從緩緩打開的車門縫隙中擠了出去。
無視了沿路兩旁被衝撞到的行人們的驚呼與叱責聲,我憑著記憶一路狂奔,在連續幾個拐彎閃入一個偏僻的角落。那股令人窒息的陰冷感如附骨之疽始終揮之不去,所以我根本沒有回頭察看情況,直接伸手從包裡摸索出一根甩棍,右手用力將甩棍抖開,轉身麵對那個陰魂不散的糾纏者。
“我現在的心情很糟糕……”
對麵的咒靈還在喃喃著“癡漢去死”之類的話語,而後猛地伸出觸手。我側身避開然後一棍抽斷了那根觸手。
又一棍抽斷另一根觸手,這種突然獲得了力量的雜魚智力並沒有獲得提升,隻是依靠本能想要吞噬讓它增長了咒力的對象,根本不懂得害怕,不耐煩跟它多做糾纏,我揉身上前,一頓亂棍抽打,每抽一下,都要說一句,藉由發泄自己糟糕的情緒。
“上班一天本來就很辛苦了,”
“編程可是一個極度費腦的活計啊,我的同學裡畢業時可有不少白了頭呢!”
“我已經累到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了,”
“偏偏倒黴遇到了一個地鐵癡漢,”
“還是個產生了癡漢咒靈的癡漢,”
“你們是在套娃嗎?”
“不會吧不會吧,現在誰還愛看二人轉啊?”
“過度糾纏可是很失禮的行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