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某人回老家,單身老父親……(2 / 2)

[咒回]雙生花 那迦*修 5005 字 9個月前

……

一個星期後——

禪院甚爾照舊在早上送小鬼去托管機構,而後去了賽馬場,喧囂的環境暫時麻痹了他過於敏銳的五感,腦海裡被浮世的塵囂充斥,給了他短暫的被遮蔽的安寧,禪院甚爾懶洋洋地提不起乾勁,眼前正在進行的賭馬沒有昨天那麼刺激,完全抓不住他的眼球。他一手托腮,隨意地將已經變成一張廢紙的下注單券捏成一團,頭一次在身上的錢花完之前離開了賽馬場。

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甚爾不知不覺走到了公園裡。這個地方是平時他們帶著惠散步常去的地點之一,在他走神的時候,身體已經按照慣性下意識地選擇了這條路線。

坐在公園的長凳上,看著不遠處在沙坑中玩耍的孩子以及時不時走過去給他們擦汗喂水的父母,那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又浮現出來。

“請問……您是端木先生嗎?”他抬起頭,看到一個衣著考究,像個貴夫人的年輕少婦有些忐忑地打量著他。

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略挑了挑眉表達自己的疑問,那個女人就好像是獲得了許可那樣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您好,這幾天都沒見到您夫人了呢,是出了什麼事嗎?”

一開始他保持了沉默,卻不曾想那女人一直盯著他,好像不得到一個明確的答複就不會放棄。想想他們會在這裡居住很久,他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她回娘家探親去了。”

“啊……是這樣的嗎……”似乎這是個她沒有預料到的答案,她怔愣了下,而後似是又想到了什麼似地試探道,“那惠醬……?”

“孩子她也一並帶回去了。”不耐煩與她繞圈子,甚爾索性把惠的去處也交待了,完全不怕被女人發現他說謊的後果。這個女人看他的眼神深處藏著隱晦的欲望與征服欲,看上去似乎耐心很好地在構築陷阱、試探,可他卻已經沒有耐心陪她周旋下去了。

若是在以前,像這種送上門來的富婆他可不會拒之門外,同一時間在幾個女人之間周轉對他來說也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更何況還是那女人自己先離開的,隻要收尾得到,她壓根就不會知道他溜出去偷腥過。

況且他也確實安分守己很長時間了……

腦子裡轉著種種念頭,他的身體卻是從位子上站起身,俯下身在那位少婦的耳邊輕聲說:

“我說,這位夫人,不要把爪子伸到彆人家的盤子裡啊,你這樣會讓我很為難的。”

“腥味很重,那家夥肯定會掉頭就走的。”

說完,他站直身子,沒去管背後女人那氣到漲紅發紫的臉色,雙手插兜趿踏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時間也差不多了,該去接小鬼了。

端木瞳走的第九天。

按部就班地寄送小孩,隻是這次他沒有去賽馬場,而是在家裡的沙發上躺了一整天。房間有家政人員收拾不用他整理,攤得再淩亂也不會有人氣得跳腳地衝他大吼大叫,隻有他一個人也不用做飯,點個外賣隨便就能應付過去。小鬼也像是已經徹底接受了女人不在的這個事實,也不會跟他哭鬨反抗,而是很平靜地坐在爬行墊上玩著屬於自己的玩具。

一切就又好像回到了六個月以前,壓抑、冷冰冰的。

他突然喘不過氣來,想要不顧一切地逃離的衝動浮上心頭,腳邊忽然傳來一點點熱度,喚醒了他的神智。他低下頭,看到黑發的幼崽雙手按在他腿上,翠綠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裡麵晃動著不安與脆弱,仿佛分分鐘就要破碎成淚珠掉落下來。

……是察覺到他想要丟下他一走了之了嗎?真是個敏銳的小崽子啊。

他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兒子,眼神冰冷絲毫沒有溫度,仿佛完全沒有感受到血脈的影響。

打破了一大一小的對峙的是一通視頻通話。

一如前兩日的無微不至的叮囑與詢問,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怎麼能找出這麼多細節來盤問,但奇異的,空氣中開始流動著溫暖的氛圍。

掛斷電話以後,他的神情又恢複了冷漠,低頭看了眼膝上在通話途中就抓緊時機熟睡過去的幼兒,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之所以天天打電話過來,有一大半原因是為了安撫這個小崽子吧?

忽然就想起了禪院真誠,那家夥也是如此,一開始熱情似火,恨不能天天粘在他身上似地纏著他,可也沒堅持多少時間,就開始懈怠起來,每天像做任務打卡似的,那些家夥就是因為如此才會陽奉陰違。

端木瞳,你又能堅持多久呢?

已經流浪過一次的野貓是再也無法變回家貓的,感受不到愛就會溜走,得不到饜足就會離開,你又能阻止幾次呢?

第十天,又是一天過去了,在接了孩子後,禪院甚爾帶他去了一家高級餐廳,用本打算用來賭馬的錢犒賞自己和兒子美美地吃了一頓。又帶著孩子在公園痛痛快快地玩了一陣後回到家中。

如往常一樣跟端木瞳聊完電話,他將小孩放回床上正打算離開,卻感覺到了衣角被一股微弱的力量牽住。他回過頭,看到熟睡中的兒子右手死死地捏住他的衣角不放,並已經因為這股牽扯力驚醒過來。黑發的幼小男孩用一隻手揉著眼睛想要保持清醒,另一隻手卻依舊死死地不肯放開父親的衣服。

“小鬼,鬆開。我可不會陪男人睡覺。”

他毫不客氣地說道,絲毫不顧忌乾巴巴的語氣是否會惹哭小孩。

“papa……”

微弱而模糊地呼喚從孩子的口中傳出,卻如同最強力的術式,一下子擊破了天與暴君豎起的堅固防禦。

翡翠綠色的眼睛猛地睜大,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那雙同色的濕潤的眼睛。

“papa,”

而黑發的孩子也不負所望地再次發出了呼喚,更為清晰,也更為有力。

“這可真是作弊啊……”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身體又一次比意誌更快地行動了,俯身躍至床上,用行動向兒子證明自己不會離去。

“睡吧,惠。”他伸手笨拙而又輕柔地拍撫著幼兒稚嫩的背脊,哄著他入睡,向他許下承諾——

“我不會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