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界平靜水麵下的暗濤洶湧與端木瞳一家毫無關係,三個脫離了主線的人謹守著微小的幸福努力地過著普通人的日常。
作為三人中最早過生日的那個,端木瞳在八月份收到了同住人送的禮物。比起大的那個送的名牌包包,小的那個親手所繪的全家福讓她的背後飄起來小花。
“惠醬,這個小可愛是誰呀?”端木瞳用手指點著畫紙上用黑色蠟筆塗出了根根黑線的小男孩,夾著嗓音故作不知地問道。
“是我。”海膽頭的小男孩果然用他的小奶音一本正經地說道,把對麵的怪阿姨萌出一臉血。
“那這個穿裙子的呢~~~”
“是媽媽。”
聽到小男孩的回答,她一愣,隨即迅速地露出誇張的笑容將小男孩摟入自己懷裡,“哎呀,我好高興~~”
給了小男孩左右臉頰各一個響亮的親親轉移了他的注意力,在吃完生日蛋糕將人哄睡之後,她手裡拿著那張畫紙怔怔出神。
“嘖,臭小鬼畫的有那麼好嗎?虧我還特意去中古店淘了H家的限量款,不是說女人的摯愛是包嗎?”身後傳來男人懶洋洋地抱怨,顯然對於她更為關注兒子的禮物一事耿耿於懷。
“欸?那個……其實我還是蠻意外的,你居然給我準備了生日禮物,真是令人感動。”端木瞳拿起那隻荔枝粉色的手包,眼中閃過驚豔之色,甚爾的審美還蠻高的,這隻包她沒在店裡見過,沒想到實物看起來會這麼美。同樣的,她也沒想到他居然特意花錢給她準備了禮物,就……有點受寵若驚?
“瞳桑,誠意啊。”見她表情明確地展露出了喜愛,甚爾這才覺得心氣順了一些。難得他把去小鋼珠店的時間擠出來,忍受著皮革、保養油等濃重氣味還有時不時有女性上前搭訕的各種不適,隻為在中古店裡挑出這麼一件能夠作為禮物的物品——這樣的事放在他其他金主們身上絕對會讓她們感動得尖叫著為他揮舞大把大把的鈔票了吧?結果在這人眼裡居然還不如小鬼拿蠟筆隨便塗抹幾筆?怎麼能不讓他氣結?
結果端木瞳聞言噗嗤一聲輕笑起來,若是往常,他應該要惱羞成怒地伸手揉亂她的發型抑或握住她的肩膀把人摁在沙發上撓上一頓或者用彆的什麼方式懲罰一下這個越來越大膽的女人。但這次不一樣,她笑得有點不一樣。甚爾無法準確地描述那種細微的差彆:就好像是花店裡買回來的洋牡丹與自己養在陽台終於開花了的那盆洋牡丹的區彆,隻知道看到花開的瞬間的感動是完全不同的,後者總在不經意之間打動人的靈魂,不濃烈,極輕微的感動,卻足以讓他這樣龜縮在黑暗深處的怪物嚇得跳起來,然後手腳並用地逃回去。上次直麵那樣的笑容的一瞬間他就丟盔棄甲地被虜獲了,然後心甘情願地被脫拽出泥淖生活在陽光下。然後結果是慘烈的,在他的太陽花凋謝的下一瞬間,他就以更快的速度墮落回黑暗中了,並且因為那次經曆印象深刻,更要千方百計地回避相似的經曆。
黑發女人傾身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有些像剛才安撫他兒子那樣,漫不經心地,像是羽毛那樣輕輕的拂過,一觸即分,他的身體快過理智地將人扣住摟進懷裡。感覺懷裡的身軀輕輕顫了下,而後安靜乖巧地待在他懷裡沒有掙紮,手無意識地沿著肩膀往下滑去,摩挲過布料下緊實起伏的曲線時才能覺察到這並不是一朵柔弱的嬌花,卻也奇異地讓他安下心來。
“不要撒嬌啊,甚爾。”女人的聲音裡帶著調笑與寵溺,有人說男人是長不大的男孩子,這點或許是事實,否則此刻抱住他頭的那兩隻纖細的手臂他不會無法掙脫,像是菟絲子那樣看似柔弱卻充滿力量與韌性,似是要溫柔地將他絞殺在這片溫玉生香之中。
都是成年人,生活在一起也有兩年多了,婚姻屆也領了,有些事情自然也就順水推舟地發生了。
甚爾這個人的喜好向來直白,就好像食物他喜好肉和肝臟,愛好喜好賭博,鼓掌他也喜好大刀闊斧直來直往的方式。他們在沙發上膩歪了大半個下午,而後饜足的男人被打發起身去照顧午睡應該快要醒來的小男孩。
抱著小惠走下樓梯的甚爾看到她忙著拆洗沙發罩的忙碌身影,忍不住笑出了聲,而後在她譴責的目光下忍住笑接過了她手頭的活計,而端木瞳則是牽著小男孩的手坐到一旁的爬行墊上去了。
“媽媽,我想聽《我們的新朋友》。”小男孩找出他最喜歡的繪本,翻開在端木瞳的麵前,麵露期待地請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