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技術挺不錯的。”
“謝謝。”
李春雨如釋重負,女生伸出手向她打招呼,笑容溫暖:“你好,我叫關海棠,是嚴節的表妹。”
“我叫李春雨。”
關海棠在離開前突然向她眨眼,“告訴你個秘密,嚴節有嚴重的抑鬱症,你最好離他遠一點,不然他發病時會咬人的哦!”
李春雨愣住了,她從沒聽說過抑鬱症會發病咬人,而且嚴節一直都很正常,怎麼會得抑鬱症呢?
關海棠看著她茫然的表情,笑得合不攏嘴,“我騙你的,李春雨,你真好騙。”
李春雨笑了笑,抿了抿唇。
“你們班有沒有一個叫樂瑤的。”
李春雨在腦海中思索片刻後才點點頭。
“你離她遠一點,不要和她接觸,她喜歡嚴節。”關海棠稍微停頓一下:“我最討厭樂瑤那種人,假清高,虛偽,你最好注意點。”
李春雨恍若未聞,樂瑤是什麼樣的人她不了解,也不想知道。
“好的,我知道了。”
關海棠離開的時候衝她擺擺手:“李春雨,周一見。”
關海棠走出理發店朝著巷子走去,昏暗無光,一道修長的人影靠在牆上,指尖的煙慢慢燃儘,男生個高腿長,頭發理得乾淨又利落,脊背挺直,骨架漂亮,像個模特。
“嚴節,你在等我?”
嚴節忽然撩了撩眼皮,側過頭來抬眼看她,“關海棠,有病吃藥。”
關海棠也不在意,滿臉八卦的問:“你和李春雨是什麼關係?”
嚴節懶得搭理她,抬腳就走。
關海棠在他旁邊喋喋不休:“你如果和她沒關係為什麼讓我去她店裡剪頭發,就是因為照顧她生意是不是?”
嚴節涼颼颼的看她,“關海棠,舅媽說你最近學習下降,打算送你去補習班。”
關海棠有些無趣,知道打聽不出什麼,無所謂的聳聳肩,“我這成績還有下降的空間嗎?”
她在一中最差的班。
十班的成績比不得重點班,但打架鬥毆十班最在行。
關海棠性格直爽,十班裡許多男生都聽她的,她對於學習實在是沒興趣。
“你挺有自知之明。”
“嚴節,你少諷刺我。”關海棠忍不住想罵他,但了解嚴節的脾氣又忍住了。
夜裡,她睡的很不踏實,夢裡的她浮浮沉沉,像是漂浮在一葉扁舟上,直到刺耳的聲音響起。
“李春雨,該起床了!你要遲到了!“
李春雨呆呆地盯著天花板,試圖使自己清醒。今天周萍罕見地沒有去打麻將,她把早餐放在桌子上。看著李春雨眼底的淡淡青色,她硬生生地咽下了想罵她的話。
“快點吃,然後去學校吧。“
李春雨慢慢地咬著包子,一點一點地吃著。周萍看著她乖巧安靜地吃早餐,便拎著包離開了。
李春雨吃完包子,喝了兩口豆漿,對在忙碌的廚房裡的外婆說道:“外婆,我要去上學了。“
教語文的張老師在講台上一絲不苟地講課。
教室裡有許多同學隻能困倦地聽著,但由於張教師的嚴厲,沒有人敢睡覺。
昨晚李春雨沒怎麼睡覺,現在有點困,她努力睜著眼睛聽課,突然旁邊有聲響。
秋寧實在忍不住,頭重地撞在課桌上。
張老師看過來,看到秋寧揉著額頭,目光一凜,“秋寧,你給我站到後麵聽課。”
秋寧欲哭無淚,實在太困了,語文課最枯燥無味。
她又無法違抗老師,隻能拿著課本站到後麵聽課。
大概是看到同學們實在太困了,張老師無奈地歎了口氣:“還有誰困了,自覺去後麵聽課吧。”
呼啦一聲站起來三四個人朝後麵走去,李春雨也自覺地拿著課本站在秋寧旁邊。
秋寧衝她伸出大拇指,“好春雨,你來陪我了。”
李春雨輕笑著咧開嘴角,那微笑令秋寧有些害羞,“春雨,彆衝我笑,我怕我會喜歡上你。”
星期五,立冬那天,天氣驟降。
教學樓裡的走廊陰涼宜人,有風穿堂而過。
下午的第一節課是體育課,需要在操場上提前五分鐘集合。秋寧去了廁所,而李春雨則在走廊上等待著她出來。
他們的教室在三樓,李春雨和秋寧下樓時,在樓梯的拐角處遇到了兩個男生並肩上樓。
男生們從她們身邊走過,秋寧忍不住和李春雨低聲說:“春雨,你覺不覺得嚴節好像有點矮?”
李春雨忍不住看了一眼嚴節和他旁邊的男生,兩人身高差不多,相貌都十分出眾,隻是嚴節稍微比他旁邊的男生矮了一點。
嚴節旁邊的楊灼咧嘴一笑,揶揄道:“嚴哥,你聽到小美女說的話了嗎?你好像有點矮耶!”
嚴節聽到這話也沒有生氣,慢悠悠地把目光轉向了後麵。
突然一陣風吹來,吹亂了李春雨的頭發。額前的碎發擋住了她的雙眼,她抬手整理了一下碎發,揉了揉眼睛,微微彎起嘴角笑道:“寧寧,背後說彆人不好。”
秋寧向她揚了揚眉,“放心吧,他們聽不到。”
楊灼覺得秋寧說話很有趣,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他放慢腳步站在兩個女生的身後。
秋寧和李春雨並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秋寧感歎道:“身高雖然不夠,但可以用顏值來湊,嚴節這張臉比明星都讓人驚豔。”
嚴節的五官輪廓立體,這張挑不出任何短板的臉,讓極其考驗五官的短寸更加硬朗。
嚴節手抄口袋裡,目光動了動,“楊灼,走了。”
嚴節的聲音讓秋寧和李春雨嚇了一跳,秋寧吐了吐舌頭,視線看向彆的地方。
李春雨抬起頭,眼眸深邃,就這麼與她對視。
小姑娘長相清冷倔強,透著幾分厭世的陰鬱。
盯著她看了一會,嚴節莫名的有些躁,漠然收回了視線,“楊灼,還去不去打球?”
楊灼跟著他下樓,疑惑的問:“我們不是去教室睡覺的嗎?打什麼球?”
嚴節雙手抄在褲袋,神情散漫,拖著悠長的尾音:“體育課睡什麼睡,去打球。”
楊灼:“嚴哥,剛才那兩個美女一直盯著你看,你認識不?”
嚴節挑了挑眉,唇角帶了點上揚的弧度:“你猜。”
七班和八班的體育課是一起上的,圍著操場跑三圈,就是自由活動,秋寧不愛運動,跑一圈就累的不行,籃球場的楓葉不停的搖擺,壓過少年們打籃球的聲音。
秋寧拉著李春雨小賣部買水,路過藍球場,秋寧忍不住感歎:“早就聽說一中帥哥多,果然名不虛傳。”
李春雨的目光落在場上身穿黑色運動衣的少年,他身形頎長,跳動間露出一截腰身,隱約可見精致的線條,像似觸及到什麼讓人羞澀的畫麵,慌亂的移開目光。
秋寧一臉疑惑的看她,“春雨,你臉紅什麼?”
“沒什麼。”李春雨拉著她回操場,她的手裡捧著一本書,餘光卻千萬次落在籃球場上。
籃球場上,楊灼進了一個漂亮的三分球,揚了揚下巴:“嚴哥,我厲害吧。”
突然,楊灼目光落在操場捧著書的小姑娘身上,“嚴哥,剛剛那個小姑娘在看我們,一定是被我迷住了。”
嚴節順著他說的方向看了一眼,漫不經心地挪開視線:“楊灼,回去找個鏡子多照照自己。”
冬至過後,江市迎來了第一場雪,雖然不算晚,但蒙蒙細雨中夾雜的雪花使得灰蒙蒙的天氣更加陰沉。
中午午飯過後,雪越下越大。
秋寧撐著一把大雨傘和李春雨一塊回教室,秋寧站到走廊收傘時往外邊將水珠給抖下去。
“春雨,你看,雪真的很大。”秋寧指著地上已經積了厚厚一層雪的地麵說。
李春雨點點頭,她看著雪花在空中飄舞,如同精靈般翩翩起舞,她伸出手,接住了幾片雪花,但它們在她的手心中立刻化成了水滴。
“今年是江市第一場雪吧。”秋寧搓了搓手,眼鏡片上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我聽說江市所有的地方都下雪了。”
李春雨抬頭看著飄落的雪花,微微一笑:“是啊,好久沒見到雪了,真是美麗。”
“榆市已經很多年不下雪了,春雨,你知道嗎?在榆市,下雪的時候,人們會堆雪人,打雪仗,甚至會用雪做各種各樣的雕塑。”秋寧興奮地說著,眼中閃爍著期待。
李春雨聽著,心中也充滿了向往。她想象著自己在雪地裡奔跑,和朋友們一起打雪仗,堆雪人,那種快樂,是她從未體驗過的。
榆市已經很多年不下雪了,但看到江市的雪景,仿佛也能感受到那份寒冷和美麗。
李春雨沒出去彆的地方,她自小生活在江市,對外麵並不了解。
兩人一起走進教室,回到座位上,上課鈴聲響起,老師走進教室。
望向窗外那片潔白無瑕的雪景,李春雨的心中充滿了期待與向往。她凝視著雪花紛飛的美景,想象著在雪地裡儘情玩耍,感受那份純真的快樂,仿佛整個世界都沐浴在這片銀白之中。而秋寧,這個來自北方城市的女孩,對雪的向往更是讓她心馳神往。
此時,教室裡老師的講課聲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同學們專注的討論聲和偶爾傳來的翻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