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李春雨都沉浸在考試卷和練習題的海洋中,偶爾也能聽到七班傳來的嘈雜聲。
“嚴哥,下節體育課,想不想打籃球?“
“嚴哥,林錦枝給你的情書,你要不要看看?“
“嚴哥,我去買水,你要喝嗎?“
李春雨努力的讓自己靜下心來,不去注意七班的動靜,她知道,隻有通過努力學習,才能取得好成績。她每天都在教室裡裡默默地坐著,專心致誌地做著題目。八班很多同學都很佩服他的學習態度,很多人都開始慢慢去接觸她,問她一些問題。
“班長,這道數學題我不會做,你能幫我一下嗎?“體委拿著一道難題走到李春雨的桌前。
“當然可以!“李春雨微笑著接過試卷,耐心地給他解答。她用簡單明了的語言,將問題講解得清晰易懂。體委聽了之後,眼前一亮,恍然大悟。
“謝謝你,班長!你真是太厲害了!“體委激動地說道。
李春雨微笑著搖了搖頭,她覺得自己並沒有多厲害,隻是用心去學習而已。
放學後,李春雨和秋寧一同離開學校。秋寧與她熱烈討論明星八卦,突然有一個同學跑過來,遞給她一封情書:“李春雨同學,我喜歡你。”
李春雨感到有些困惑,她從未想過會有人給她寫情書。
她沒有接過那封信,而是搖了搖頭:“對不起,我不喜歡你。”
那男生愣住了,他也沒有料想到李春雨會如此坦率地拒絕他。
“沒關係。“男生堅持著遞給她信,“我想告訴你我也是丹青中學的學生。“
李春雨略微一愣,丹青中學是江市為數不多的貧困學校,丹青中學的教學資源一直不夠,但那裡的學生都很努力,因為他們從小就知道隻有通過努力學習才能逃離貧困。
李春雨在學業上表現出色,因此學校裡的很多老師都對她關注有加。加之她與彆人不同,所以李春雨迄今沒有受到來自外界的乾擾,專心致誌地學習。這也是她在丹青中學考上一中的少數學生之一。
校園裡種滿了梧桐樹。從遠處望去,這些梧桐樹的乾枯樹枝顯得光禿禿的,但實際上它們早已做好準備,一些小芽、新葉已經蓄勢待發,隻等春風吹來,便會展現新芽,茁壯成長。
“嚴哥,你等會要乾什麼?”楊灼一邊抱怨著,一邊從口袋裡掏出根煙點燃:“光頭強今天又拖堂了,害得我錯過了球賽。”
嚴節沒有說話,雙手插兜,皺起了眉頭。
楊灼覺得無聊,突然眼光集中在不遠處。
“我去,那不是孫惟嘉嗎?”楊灼眯著眼睛:“他是要跟人表白!”
“他是我們班的?”嚴節能記住的人並不多,他覺得沒有必要把記憶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所以除了幾個男生,他對七班的女生也是沒有任何的記憶。
“是啊,嚴哥,你對我們班真的不怎麼關注啊。”
孫惟嘉在七班的存在感不高,學習排名還可以,但他平時話不多,不怎麼與人交流。
楊灼感歎道:“真沒想到孫惟嘉這麼內斂。”
楊灼有些好奇地湊近,想看一看孫惟嘉表白的女生是誰。
等他湊近看到那兩個女生時,他難以置信地盯著李春雨。
孫惟嘉也看到了楊灼,臉上帶著一些尷尬。
李春雨也看到了嚴節,這是兩個人幾個月來的第一次正麵相遇。
開學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李春雨一直避著他,隻要有他在的地方,她儘量不去。
如果不是今天遇到孫惟嘉表白,她想,她和嚴節應該也不會碰麵。
當他冷靜的臉龐上一雙深邃的雙眸停在她身上時,眼底閃過一絲微妙的光芒,雖然瞬間即逝,但讓人難以察覺。
“楊灼,我們走吧。”嚴節走在前麵,瞥了一眼還停在原地的楊灼,“去上網。”
二月的春雨像是不要錢的似下個沒完沒了。
春雨潤如酥,兜頭一場雨帶著初春尚未褪去的寒氣,將整個校園都清洗了個遍。花園裡常青的植被,每片葉子都泛著青綠色光澤,隻是空氣裡依舊殘留著一股淡淡的泥土腥味。
李春雨回到家後,周萍難得在家,買了菜,做了三菜一湯。
她這麼開心,一定是打麻將贏了錢。而且,贏得還不少,以往她打麻將輸了對她總是沒好臉色,連帶著外婆也會跟著遭殃。
“小雨,愣著乾什麼,快過來吃飯,吃完飯去寫作業。”
李春雨問:“外婆呢?”
周萍淡淡的看她一眼,“我把她送回鄉下了。”
“為什麼。”李春雨盯著她,眼神中帶著憤怒。
“李春雨,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這麼跟我說話的。”周萍啪的一聲將筷子摔在桌上。
“你為什麼要把外婆送回鄉下?她身體不好,鄉下又潮濕,外婆還有風濕病,待在那種地方對她的健康不利。”
李春雨像是憋了一股氣,她的嘴唇泛白,額頭冒出細密的冷汗,汗水仿佛小溪一般,順著額角流淌下來,濡濕鬢側的幾縷頭發,貼在了臉頰上麵。
周萍的表情變得嚴肅,死死地盯著她。
但很快她的臉上又恢複了平靜。
李春雨回到了屋裡。
窗戶沒關,天上密雲遮住了月亮,連星光也變得黯淡,夜涼如水,孤寂而冷清。
窗台上的放著的那盆二月蘭,慢慢開了花。
李春雨坐在床沿,忍不住捂著臉抽泣。
周萍一夜未歸。
上午第一節課,李春雨有些心不在焉,秋寧看她臉色蒼白,摸摸她的額頭,“沒發燒呀,你的臉色怎麼這麼不好看。”
李春雨笑了笑,告訴她自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