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看到白色玫瑰的眾人一下犯了難,紛紛轉頭看向蘇景妄,眼神寫滿了大佬救我狗命。
這種消耗腦細胞的規則,他們實在應付不來。
江寂搖也是第一次參加怪談副本,不知道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同樣把目光放在了蘇景妄身上,想看看他準備如何處理。
然而蘇景妄卻並沒有立即做出反應,他在思考。
這兩個規則可能有一個是錯誤規則,也可能兩個都是正確的,兩個都是錯誤的概率倒是不大。
看著他思考的模樣,其他人都心急如焚,他們當然也知道有一個規則是錯誤的,但卻不知道是哪一個。
就在眾人默默等待的時候,教室外麵忽然傳來一道驚悚的聲音,像是鐵器在地上滑動一樣,叮鈴哐啷,清脆刺耳。
有東西過來了!
聲音越來越近,似乎是在催促他們,要儘快把玫瑰從窗戶扔下去,否則將會麵臨可怕的後果。
眾人被鐵器摩擦地麵的聲音嚇得汗毛直立,脊背發涼,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江寂搖咽了口唾沫,下意識往蘇景妄身邊靠了靠。
蘇景澄也是一臉凝重的樣子,看著正在思考中的蘇景妄,他並沒有出聲催促。
然而鐵器冰冷的聲音越來越近,似乎就在人的耳邊似的,上班族見蘇景妄遲遲沒有動作,終於忍受不住,衝向講台,一把抓住被藍色包裝紙包裹了好幾層的白玫瑰,就要往窗邊走。
然而,他剛觸碰到玫瑰的瞬間,整個人忽然僵在了那裡。
“噗——”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濺在玫瑰白色鮮嫩的花瓣上,為純白無暇的玫瑰花束,增添了幾分妖嬈。
上班族的手從花束上鬆開,整個人像是被卸了力氣似的,軟綿綿地倒在講台上,口中血流不止,身體抽搐了幾下後,便沒了動靜。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上班族竟然這麼沉不住氣,白白枉送了性命。
有蘇景妄在,其他人自然不會冒險上前。
不過上班族這麼一死,他們也知道了,第三條規則是正確的,那就是不可以觸碰白色玫瑰,但是外麵逐漸逼近的鐵器聲音,似乎也是在告訴他們,第二條規則同樣不可忤逆。
難道兩條規則都是正確的嗎?
眾人心中焦躁不安。
就在這時,深思半晌的蘇景妄忽然動了。
他腳步從容地向講台走去,路過上班族的屍體時,他微微低頭看了一眼,隨後便移開了視線,沉靜的目光落在潔白花瓣上的紅色血珠上麵。
他記得剛才在搜查物品的時候,看到了一瓶速效染發劑,他走到那個裝著染發劑的位置,將用鐵罐盛裝的染發劑拿了出來,然後重新回到講台前,把染發劑的噴口對準白色玫瑰。
嘶嘶聲響起。
淡綠色的煙霧從白色的塑料噴口呈圓錐形噴薄而出,霧氣落在白色花瓣上,刹那間便將白色玫瑰染成了淡綠色。
確保沒有一絲白色露出後,蘇景妄直接將手伸了過去。
眾人看到這一幕,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蘇景澄更是擔心不已。
雖然他平時經常和蘇景妄鬥嘴,但他真的不希望蘇景妄死在這裡。
鐵器摩擦地麵的聲音更近了,好像就在教室外麵一樣。
蘇景妄抬頭,往教室門口看去,隻見剛才追著他們的穿著紅色校服的女生,正拖著近乎兩米長的鐮刀站在教室門口,咧著嘴怪笑。
在教室燈光的照射下,女生臉頰兩側凸出來青紫色血管瞬間暴露在眾人眼中,包括她隻剩下眼白的雙眼。
這張臉實在駭人非常,教室裡的玩家紛紛向教室最深處移動,江寂搖也跟在眾人身後。
站在講台上的蘇景妄見慣了可怕的怪物,缺胳膊少腿的,喜歡暴露內臟的,甚至隻剩下一顆腦袋在地上滾來滾去的,他實在見得太多了。
所以像眼前這個女生這樣四肢健全的,在他看來一點都不嚇人。
隻見他麵不改色,抓住桌上被染成淡綠色的玫瑰花束,手臂用力一揮,便將鮮嫩的玫瑰從打開的窗戶扔了出去。
在玫瑰被扔出窗外的瞬間,所有花瓣全部散開,宛如天女散花,飄飄揚揚,煞是好看。
可是在場大部分人,沒有一個人欣賞這絕美的畫麵,都隻顧看向那個站在門口的女生。
仿佛真的是被第二條規則召喚而來,在玫瑰被扔出去之後,女生又拖著鐮刀離開了。
離開的速度同樣很慢,鐮刀劃在水泥地上,發出刺耳的噪音。
在鐮刀磨地的聲音消失之後,眾人紛紛鬆了口氣。
“哥,你沒事真的太好了。”蘇景澄有些後怕地走到蘇景妄身邊,眼裡頭一次露出對哥哥的擔心,仿佛忽然長大一般。
“放心,你死了我都不可能會死。”蘇景妄伸手去揉蘇景澄的腦袋,欠欠地勾了勾唇。
好不容易關心哥哥一次的蘇景澄,下意識想要躲開朝自己頭頂伸過來的手,但他最終還是沒有躲開蘇景妄的魔爪,任由他將自己的頭發弄得亂糟糟。
感受到頭頂掌心傳來的溫度,蘇景澄第一次體會到了哥哥一直以來所經曆的事情。
真正的怪談世界,遠比手機上的怪談遊戲和現實中的實戰模擬要可怕的多。
而他的哥哥,竟然一直在怪談世界與現實世界之間遊走,並躋身進入怪談排行榜前十的行列……
看著蘇景妄臉上漫不經心的神色,蘇景澄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受。
他微微轉過臉,目光落在站在窗戶邊的江寂搖身上,穿著藍白色校服的女生,手裡似乎拿著一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