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巴掌大的石頭，眼前的人衣冠整潔，黑衣長發明顯是收拾了一番。

“醒了就開口說說話，這個娃是你要撿回來的。”顧實轉身麵對著石頭，手裡抱的就是那個熟悉的繈褓。

龍方忌心裡覺得十分抱歉，又不好意思開口，扭扭捏捏的小聲說：“顧實，你氣消了沒？”

顧實眉頭鬆下來，就當做是龍方忌沒睡醒給他說了一句胡話，懷裡麵的娃麵色恢複了許多，能聽到他的鼻孔裡呼出來的氣平緩。

“嗯，”他淡淡的回答，“等找到合適的肉身，你就照顧他，那時候我就不管了。”

“行，你就不管了。”

龍方忌很高興，顧實沒有在怨他說傷心的話打擊自己，而是滿足了自己心裡的欲望，想要一個小孩陪伴，將來路不明的娃帶回來了，實在是欣喜萬分。

“來路不明的孩子養多久啊？在你們啟封鳥。那邊。”龍方忌問道。

顧實腦子裡現在沒有想太多的答案，想的全是如果龍方忌有頭有臉肯定喜憂難辨，如同吃了藥一般，但他還是老實回答道：“養到死，但若真是派來的不知死活的東西，我一定親手把他扔下山，是死是活就看他的命有多長。”顧實倒笑不笑，但臉上的笑容是真的存在。

龍方忌見到的惡人多了去，除了陳山寺的那些還有所有想上天的人都是像顧實剛才說的那樣，沒有的東西就一定不能留，多一個籽都不行，如果沒有顧實先前說的話，龍方忌十有九的確定顧實和他們是一路人。他算是明白顧實這個人話不多，但開口及是想要天想要地。

龍方忌：“我不確定這個孩子會不會吃乾抹儘不認人，但是！我相信隻要我們好好教導就不會出現轉頭不認人的事，至少能在水簾殿沒有一點東西吃的時候援助我們一手。”

顧實聽完先是一愣但隨後低聲笑起來，龍方忌雖然問他為什麼笑，不知是被顧實感染了不自覺的也笑起來：“你在笑什麼，我知道我沒什麼文史，我說話就這樣的搞笑？”

顧實抽出空閒的手，否認了：“不不，是因為你現在不需要吃東西。我現在暫時能用法力保持果子的新鮮，我和他能用果子熬過這個冬天，更何況沒了果子，我也不吃葷。隻要水簾殿還在，我可以去找。”

兩人笑了一陣，懷裡的娃睡得香。

“對了，水簾殿是什麼時候有的，你來之前白道一個人住，沒爹沒娘的，不可能是祖傳的吧。”龍方忌不是在問顧實，與之前和他的交談中知道，白道飛升後留下這麼！大一座府邸給他不和道理啊。

“沒準，人家就是這的鎮宅人呢？”顧實不惱，他不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因為不少啟封鳥為了知道顧實身上的秘密幾乎是把所有能查的東西都查了一遍，更彆說這麼晃眼的東西坐落在山上，顧實習慣了這樣突如其來是他厭煩的問題或者是猜疑。

“鎮宅人是什麼？”龍方忌問道，他從小到大就沒聽過。

“真不知道？”顧實不敢相信，龍方忌的師尊沒教他最為基礎，最為簡單的《大道》，“你師尊沒同你講？”

“講什麼？”

龍方忌成天是在所有人的白眼裡度過，就算是老掌門和他講再多幾乎記不住什麼重點。

顧實聽龍方忌的口氣過於迷茫，大發慈悲的代替一下他的師尊：“鎮宅人隻是凡間的俗稱，正是在《大道》一書中所說的‘門仙’這種人天生帶著兩種氣，要麼是殺戮之氣，要麼是心懷救世執念的人。向來前者更引人恐怖，連人都怕的東西，妖魔鬼怪自然是怕的，這種人便被稱為‘邪神’。但是心懷救世的人就不一樣了，都是可悲的憐人，被稱為‘仙渡’。”

顧實說完問了一句給自己：“為什麼啊？”

“對啊。為什麼啊，為什麼啊？”龍方忌這次是在問顧實了，不用猜也知道是白問了，顧實這時候也是疑惑。

“想來是給忘了。”顧實心裡肯定了這一個理由，他自責的想到，原來就算是再喜歡一件東西，也會慢慢的淡忘它，儘管已經拚勁全力的去記，去想。

“好吧，在你的心裡能記住這樣就的人定是後者，不用想，我也知道。”

顧實：“為什麼，你會這樣想。”

“因為一提起他你就笑，剛才看你臉色紅暈那人一定對你很好吧。”

顧實也不知道白道對自己好不好，在他自己眼中一定是很好的。隻是不知道彆人會怎麼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