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齊白學習很好,本來可以考上好大學,可是在高三為了把高二的任意從那堆混混手裡救出來,與那群混混撕打嚴重,混混裡頭有個有背景的不罷休,導致齊白被勸退學。齊白從小很橫,家裡的人也不管他。
齊白靠自學,和任意同一屆考上了大學。齊白從大一就開始創業,帶著任意跌跌撞撞闖了四年,到處求投資,好不容易有人看上他們的項目,有了投資,卻被自己當初從混混堆裡救出來的任意毀之一旦。
那四年裡,齊白學會了低頭,屈在一個幾平米的鐵皮房裡敲代碼。齊白早和家裡斷了聯係,學費生活費都靠自己打工。齊白不回家看,他家裡人都會以為他已經死了。
度過了那麼艱難的日子,以為終於要闖出頭了……
齊白揪著任意的領子,將他抵到坐椅旁。“你說什麼!”那筆資金怎麼可能是假的?任意會偷會騙,不要相信他。怎麼可能是假的?
有護士和路人過來勸架,生怕齊白對任意呼上一拳。
齊白沒想打任意,都像是已經在打他了一樣。
“齊白,我沒騙你,那筆資金是假的,我們被人騙了……”任意嗓子沙啞地哭了出來,他是替齊白哭的。齊白被自己騙了,又被他所相信的希望蒙騙。
齊白鬆了手,坐到椅子上對著醫院的天花板苦笑。
圍觀和勸架的人,也都識趣地散去。
這裡隻剩跪在地上的任意低著頭和坐在椅子上的齊白看著天花板。
醫院裡除了人紮堆的地方,處處都是清冷的,人們按部就班的工作,病人和家屬不斷地進出醫院。人生那一味清歡,就差在了這個地方。
良久。
齊白看著任意問道:“你媽的病怎麼樣了?”
任意詫異地抬頭看向齊白,齊白這是在關心嗎?“啊?嗯,手術很成功,現在再輸幾天液就可以出院了。”
又是一片安靜。
任意發現齊白除了胸膛,全身都是濕的,還背著個大包,拿著一個不屬於齊白風格的傘。擔心地問:“你最近怎麼樣?在醫院有事嗎?”
齊白不知道怎麼回答,讓小弟知道自己過得很差且被掃地出門了嗎?“還好。進來躲雨。你再跪著,我受不起。”
還好?怎麼可能還好。任意從未見齊白這麼邋遢過,還背著這麼大個包,估計是沒地兒去。
任意還是跪著,壯著膽子問:“來我家吧,齊白。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害你成現在這樣。”
齊白這一身無處掩藏的狼狽,確實沒處去,這一天也夠顛沛流離的。齊白久久才嗯了一聲,任意就起來帶著齊白去看了他母親,打了聲招呼,然後帶至了自己家中。
“以前的房子也賣了,這是新租的。”任意用鎖打開了門,邀請齊白進去。
門比較窄,將齊白的背包卡著了。
任意察覺背後的人沒什麼動靜,才轉身看見齊白的囧樣,幫他把包拉了進來。
齊白身上是濕的,沒坐在沙發上,就那樣站著。任意去給他找換洗的衣物。
“他們給了你多少錢?”齊白突然在任意身後問道。
任意知道他是在問自己把源代碼賣給競爭對手那件事。這是個敏感的話題。
任意回答得小心,但也如實回答了。“一百萬,大多都花在了醫院。”
才一百萬?難怪住這麼差的房子。齊白環視了下這出租房。“以後沒個五百萬彆賣。”
任意聽到這話,拿衣物的手僵了一下,立馬說:“齊白,我沒有下次了。對不起。”
任意將衣物遞給齊白,眼神堅定地看著齊白。
齊白接過衣服沒接下他的話,沉默著去浴室衝洗了起來。
齊白心知任意賣給他們的源代碼是錯誤的失敗品,真正的源代碼在當初齊白備份的時候點錯進了本地電腦c盤裡,C盤因為源代碼滿載,齊白就把錯誤的源代碼導在U盤裡。而這件事任意不知道,隻知道齊白習慣把源代碼導入U盤裡了。
隻不過資金沒了,朋友背叛,所謂的家又有了新成員,讓齊白一時不能接受,找了個地方把自己窟起來,再也沒了以前對生活的動力,對夢想的執著。過著沒腦子的擺爛生活,生活黑暗且平凡,最後的一點錢被花光,就開始背債。擺爛擺爛,徹底把自己擺了個稀巴爛。
這幾天齊白一直待在任意的家裡,但兩個人相言甚少。
任意除了去醫院照顧母親,還照顧齊白的飲食起居,周末又做著一份服務員兼職。
今天這天氣怪得很,上午晴空萬裡,下午就傾盆大雨。
齊白想起任意去醫院看他母親的時候沒帶傘,就拿起傘去接他。
門口放著一把收好的藍色格紋短柄傘,和一把純白色的長柄傘。
齊白走到樓下,打開純白色的長柄傘,另一隻手拿著短柄傘,走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