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晚延回神看向麵前的顏昭,撫著鋼琴,又將為彆人而彈響樂聲。
顏昭回過頭,看向陳晚延:“陳晚延,給你彈一首怎麼樣?”
一時間,陳晚延心中被某樣情緒征服,快讓他喘不過氣,快流出淚來,他吐露出了一個“好”字後。
熟悉的樂聲響起,一瞬間,陳晚延仿若前往了那個午後,見到了可惡的顏昭笑著,這一次,望向的是他,不是望向彆人。
多好啊,自己能控製自己的幻想。
心中不知為何卑劣地想著,如果時間能停止,請停在此刻,顏昭望向他的此刻。
陳晚延想摧毀此刻心裡的感受,太過強烈,連著快滿溢的悲傷,他不像是他了。
他已有逃避的覺悟。
他為什麼會有這麼脆弱的想法,陳晚延微微愣神,腦中的樂聲被摧殘,他聽到了陳姝韻的聲音:“顏昭,你會彈我們之前看的那部電影開頭的配樂嗎?”
正彈到興起的顏昭被打擾,心中有些許不悅,麵上沒表露多少,淡了笑意看了眼陳姝韻,滿足了陳姝韻的要求。
陳晚延的心逃出牢籠,被冰水侵襲,也算得到了另一種解脫。
話劇社晚上有聚餐,簡生把顏昭他們幾個叫去了,陳晚延因為有晚自習就沒去。
徐澹然去了,顏昭夾在他們倆中間,簡直尷尬得隻能以酒消愁,一杯接一杯,感覺整個空氣都在勸簡生與徐澹然和好,但他們就是不和好。
顏昭喝多了,就沒去續攤,坐在出租車裡,吹著濕涼的風,他懶得回宿舍爬樓,打算去陳晚延那兒湊合一晚。
自打知道陳晚延在外租房讀走讀後,陳晚延那間房,簡直就成了顏昭的天堂,他時不時就窩在陳晚延這兒打遊戲,一玩玩半天,每次玩到最後,都沒能破得了陳晚延的記錄,這讓顏昭很是氣餒。
顏昭拿著陳晚延的備用鑰匙開了門後,直朝沙發躺去,喉間因為之前喝酒被嗆到,現在還感覺火辣辣的疼,可難受了,以至於顏昭睡著前眉都是皺著的。
窗戶半開著,一直往房中吹著風。
陳晚延因為一些事回了陳家一趟,再回來時,看著沒鎖的門,神色並未失措,仍如剛才一般淡然,好像現在什麼事都沒法讓他感到害怕,前不久的脆弱仿佛不曾存在。
等開燈後,陳晚延一眼就看到了躺著的顏昭,他手中緊握的手帕落地,輕輕關上門,走了過去,哪怕可能會有彆人在,也無所謂。
陳晚延看著顏昭醺紅的雙頰,聞到顏昭身上的酒味,並未覺得厭惡,走到臥室拿出了一床被子蓋在了顏昭身上。
他將步伐放得很輕,悄悄關上了客廳的燈。
……
玄關處發出聲響,顏昭揉著眼睛望去,看到了還穿著睡衣的陳晚延,手中提著兩碗餛飩,幾縷微翹起的頭發走起路來一晃一晃的,像路邊晃動著身姿的野草,這是在陳晚延身上難得見到的溫馨模樣。
“刷完牙後過來吃早餐,”陳晚延走到飯桌過,“樓下的早點店,他們家的餛飩很好吃。”
顏昭大大打了個哈欠,賴在了沙發上,不過一會兒,再一個鬨鐘響起,顏昭終於爬起,內心又一次感歎,起床是多麼艱難的一件事啊!
當顏昭看到陳晚延在廚房裡擺早餐的身影,再次感歎,平安那小子是怎麼做到早起的啊。
等顏昭洗漱完,陳晚延拉開了顏昭將坐的椅子,等著顏昭坐上去,顏昭坐上了椅子,吃起了餛飩,這是他們吃的最安靜的一餐,因為顏昭全程沒怎麼講話。
“你今天話很少。”陳晚延將手機遞給顏昭。
“大腦還在犯困,”顏昭轉了話頭,“你很喜歡吃餛飩?”
“還好,那家餛飩店排隊的人很多,數量有限,”陳晚延將拖鞋放回鞋櫃,“我總是不容易排到,所幸不常吃到,現在還未吃膩。”
顏昭換上自己鞋後不急不緩地走出了陳晚延的住房。
陳晚延看著顏昭離開的背影,轉身就去收拾了桌上的垃圾,握緊了手,微顫著分開,他看著桌上報紙裡夾著的照片,一一翻過,直到鬨鐘響起。
……
家長不在,瑜婪在一旁拿著把尤克裡裡練小星星,顏昭喝了幾杯可樂後,拿起電吉他發瘋。
瑜婪看著顏昭,喝了口橙汁,也發起瘋來。
陳晚延來時,看到的便是兩人發瘋這樣的場景,在這樣的情景下,他也能睡去。
顏昭拿了個毯子,披在平安身上,打個哈欠,看著手機裡女友在複合後又說的分手的話,指腹放在眼皮上輕揉了揉酸澀的眼。
這次分手,顏昭心情遠沒有第一次分手那麼糟糕,看著睡著的兩小孩,顏昭走了出去,點上一根煙,吹著燥熱的風,無奈於並不存在的悲傷,想起了什麼,顏昭起身將買好的紀念品丟到垃圾桶。
隨後顏昭靠在沙發邊邊睡著了,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待兩小孩醒了後,三人看了部極度虐心的電影後,表兄妹兩臉淚汪汪,還有個小臉提出自己的疑問:“為何,簡單愛戀如此難理解。”
顏昭抽泣著回複:“因為,你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