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時而安靜時而一二句話後的安靜……(2 / 2)

浮日遠隨 Cyan空 4665 字 9個月前

“還可以。”陳晚延回道。

看過璀璨燃燒後的仙女棒,周邊景色與光芒再入眼時已黯淡不少。

顏昭露在外麵手被凍得發紅,他拿起已燒了大半的煙再次點燃了一根仙女棒,隨後專注地看著燃燒著的仙女棒,隨意開口:“新年快樂。”

吵鬨聲離得遙遠,顏昭不含糊的聲音清晰無比。

“不還沒過年嗎?”陳晚延嗓音清冽,聽不出多少情緒。

“你當我說生日快樂行不行。”顏昭極力保持著語氣的平靜,目光不移仙女棒,說出這句話後他的內心想法是:這小崽子肯定要被我感動哭(偷樂)。

“嗯?”陳晚延先是愣了下,看著身旁垂下頭含了顆糖葫蘆玩著仙女棒的顏昭,語氣輕鬆,彎起唇角笑道,“學長,你是不是連我生日的陰曆陽曆都沒弄清楚。”

顏昭猛地抬頭,對上陳晚延的雙眸,摸了摸鼻頭,又秒低下頭,智商有些不在線,“我!”

陳晚延笑著望向顏昭。

顏昭無言,腦中最難忘今夜的一個時刻,就是在此刻,他始終記得,陳晚延在今夜是如何張揚地笑著,如何用堪稱溫柔的眼神望向他。

他的心臟受到一個名為“陳晚延”的刺激而強烈跳動。

“得嘞得嘞。”顏昭起身,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臉正紅得發燙,這地尬的他都待不下去了。

陳晚延也跟著起身,“學長,你要走了嗎?”

“嗯,”顏昭答道,“剛看對小情侶吃烤紅薯吃得老香了,看饞了,想去買個,你要吃不,我可以順便跟你買個。”

“不用。”

“那行。”顏昭轉身走向賣紅薯的推車那兒。

陳晚延看著顏昭站在那兒傻裡傻氣的挑著紅薯,覺得他比平時順眼不少,天色晦暗,被燈光照拂的顏昭一雙明眸澄清,臉部輪廓柔和了幾分,越顯無害,。

等顏昭挑完後,轉眼看向了站在暗處的陳晚延,他看不清晰陳晚延此刻的神色,隻能隱約看到一雙望著他的眼,似泛著灩色水光。

顏昭笑著朝他招了招手,他總是想回應陳晚延看向他的目光,他與身後的景色相融,呼出的白氣模糊了麵容,陳晚延看著這極具煙火氣的一幕,溫暖又平常。

陳晚延常常能看到顏昭跑向他模樣,回憶的情節與麵前一幕重疊起來,顏昭跑到他麵前,陳晚延看著顏昭紅潤的唇一張一翕,他好像總喜歡在他麵前說好些話:“我特意挑了個大的,要了兩個勺子,到吃的時候我掰一半給你。”

歸於太過溫馨的現實,陳晚延應了聲“好”。

陳晚延拿著將要熄滅的煙點燃了最後一根仙女棒,金色的暖光亮起。

陳晚延眼中落有光,眸色含著的情緒卻仍讓人看不透徹。

真是個男狐狸精,顏昭望向陳晚延,他心裡的感覺正在告訴他,他無比喜歡著此刻的他,顏昭知道自己一直不了解現在的陳晚延,但越是神秘,越是向往。

顏昭看著陳晚延好看到讓人歎服的相貌,經煙花映照突生更為綺麗的美感。

他突然想到一句歌詞。

那生命燦爛煙火般上演

·

隨著小煙花一個個燃儘,好像能夠證明,短暫的時間裡能收獲到無限美好。

在要告彆的路上,陳晚延抬頭看天,顏昭跟著抬頭,繁星明亮,但為何清晰又模糊,真實又虛幻,眼底水光,心間的情緒是否為感動,好像一切因平凡而真切。

他輕輕道:“對不起啊。”

“嗯。”

·

顏昭用袋子包裹半個紅薯遞給了他,“你快回去,你穿得太少了,小心著涼。”

“你不打算回去嗎?”

陳晚延原以為顏昭會說什麼“我看著你上車後再走”什麼的話,他心裡或多或少懷著這樣的期待而問。

顏昭卻答道:“我啊,我等會兒要跟簡生他們吃燒烤去。”

陳晚延聽完後,沒在說話,這讓他覺得顏昭和他見麵隻是順便而已。

陳晚延低頭細嗅,圍巾上麵還有著顏昭身上的香味,這讓他心裡的煩悶散了些,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的陳晚延皺著眉看向了窗外。

他發現,他總是覺得顏昭喜歡他。

……

陳晚延回到家中,遇見了正在下樓的陳姝韻。

陳姝韻剛和男朋友在電話中吵了一架,正處在快要暴走的邊緣,看到陳晚延後,心裡更是來氣,止住了步伐,眼落在陳晚延頸上的紅,極度刺眼,帶著嘲意笑言:“這紅圍巾不像是你的啊,怎麼,去外麵禍害姑娘了,這麼想為家裡再添個小野種?”

平日裡,陳姝韻說再多的話,陳晚延都不會覺得有什麼,頸上圍著的圍巾不斷傳來暖意,他抬首看向了陳姝韻,許是剛剛見了顏昭的緣故,他想到了那封情書,想到了顏昭追逐著陳姝韻的時間。

他曾偶然注視過,曾偶然見證過多次,那些存在過的時刻。昨日難忘,一旦開始回憶,所有與之相關的記憶不斷回顧在腦中,一同回憶的還有今晚的星子,煙火,暖光……

回憶有苦有甜,舊日回憶與方才記憶交錯糾纏,他厭惡心中源源不斷傳來怒意的感覺,他不想再去想這些,但腦中就是無法忘懷,難言難消的在意,充斥叫囂躁動的心,他的情緒需要一個宣泄口。

陳姝韻又惡言嘲了幾句,見陳晚延不喜不怒的臉色,自覺到嘴臉醜惡到有些狼狽的她興致乏乏,又轉身上樓去了。

回到房間後,陳晚延將圍巾丟到一旁,不斷用涼水洗手,洗著被顏昭所觸碰過的地方,無論洗了多久,仿佛都無法洗散那份炙熱。

熱度如同烙印提醒著他陷入了一個難題之中。

洗紅了手,洗疼了臉,一場自虐式的洗禮暫時叫停,陳晚延望著鏡中的自己,手撐在台上慢慢握緊。

水聲不停,聲音卻不入耳,在無聲之中,他擺出了一個溫和的笑,牽動起臉上皮膚,笑意直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