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田說不定一開始就是帶著目的——”
“夠了。”中原中也沉下了聲音:“我說了,綱是我們的同伴,他不會背叛我們,也一定會回來找我們。這件事到此為止。”
沒有人敢真的招惹已經有明顯怒意的中原中也,隻有白瀨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問:“中也,你想要跟著澤田一起去港口Mafia嗎?你不會背叛我們吧?”
“羊之王”理所當然的頷首:“啊,不會,我會保護你們的。”
他插在口袋中的手下意識的握緊手機,隨即又趕緊鬆手,生怕一個不留神就捏碎了這脆弱的東西。
他已經開始擔心他的夥伴了。
………………
…………
一路走出了擂缽街的深坑,行動就變得輕鬆多了。
街口停了十數輛黑色轎車,為首那個更是高檔豪華。森鷗外優雅的示意對方上車,卻見綱吉一臉不安地看著站在原處的太宰治:“那個,太宰君呢?他能跟我坐一起嗎?”
“太宰君不是港口Mafia的人,會跟來也隻是想去看看自己的救命恩人而已,看完了就該回去了。當然——”森鷗外格外善解人意:“如果是綱吉大人您的邀請,想必太宰君也會很高興吧?”
但是這一次森鷗外確實猜錯了,綱吉並不是因為寂寞或害怕:“太宰君從昨天中午開始就一直在發燒,現在還沒退燒,頭上還受了傷,不能讓他一個人呆著。”
森鷗外顯得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滿足了綱吉的希望:“太宰君,聽到了嗎?和綱吉大人坐在一起吧,一會兒我給你開點藥,啊傷口也要好好包紮下才行。”
太宰治慢吞吞地上了第一輛車的後排,綱吉才肯跟著進去。森鷗外則跟著司機坐在前方,車輛緩緩發動,周圍荒涼的景色開始倒退。
“那個……太宰君,傷口還痛嗎?”綱吉小心翼翼地和身邊的少年道歉:“對不起,如果我早一點反應過來的話——”
太宰治看著窗外,就是不看綱吉:“就算道歉,不是應該替那個小矮子道歉嗎?”
“……中也是為了保護我才這麼著急的,我沒有資格替他道歉。本來就是我的錯,如果我反應快一點早點看到他,解釋一下的話,你和森先生還有其他幾位先生就不會受傷了。”
森鷗外聞言露出一個可憐的表情:“真的好痛啊綱吉大人,如果不是身後有人接著,我的骨頭都鐵定要斷幾根呢,中原中也君也太狠了一點。你看,太宰君的頭都破了。”
——唔唔,無法反駁……
“對、對不起……真的很抱歉!”
太宰治淡淡道:“綱吉君還真是有意思呐。”
——怎麼聽都不是誇獎的話啊喂!
車內的氣氛一瞬間就冷了下來,太宰治不吭聲也不看他,綱吉不好意思插嘴,森鷗外則是背對著二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跨過大橋後,窗外的景色越來越繁華,但是這份繁華對於綱吉來說顯得那麼陌生,那屹立在遠方地標一般的五棟港口Mafia大樓就像是怪獸一樣,等待著他落入口中。
正出神的想著,突然有什麼灼熱的東西隨著車輛的轉彎倒在了他的身上。
綱吉愣住了,回過頭就看到繃帶染血的少年呼吸急促,漂亮的眼睛無神地半睜著,明顯已經神智不清了。
“太宰君?太宰君!”綱吉連忙扶著對方躺倒在自己腿上,脫了手套探過去,太宰治額頭的高熱嚇了他一跳:“好燙!森先生,太宰君他——”
“啊,不用擔心,這孩子的生命力相當頑強,這種程度還要不了他的命。”森鷗外的目光劃過綱吉手指上的大空指環和手背的奇異花紋,溫聲安慰:“馬上就到總部了,那裡有最好的醫療團隊,會妥善處理太宰君的傷勢的。”
綱吉心裡還是十分擔心,他本就對目前身邊唯一的同齡人很是在意,更不用說還有昨日結下的因緣。將另一隻手的手套也脫下,他兩手並用徒勞卻努力的輪番按上太宰治的額頭,希望能幫對方降低一點點溫度。
“太宰君,醒醒,彆睡過去。”
“好囉嗦啊……”沒想到太宰治還存留有意識:“這種感覺很不錯呢,快要飛起來了……如果能這樣死掉……也太奢侈了……”
“彆說這種可怕的話啊!”綱吉一隻手避開額頭的傷口幫忙降溫,另一隻手下意識地抓緊了太宰治肩膀的衣服。像是在給予少年力量,也像是在給自己勇氣:“馬上就到了,你再堅持下千萬彆睡!”
“吵……死……了……”
“太宰君!”
雖然森鷗外很想說這種程度的發燒不算大事,如果不是中原中也那一腳造成的腦震蕩,太宰治不至於狼狽成這副模樣。
不過這個畫麵實在是太有意思了,讓他也忍不住選擇保持沉默,看著兔子般的少年像小鳥一樣嘰裡呱啦地刺激著太宰治不要睡,而他此時“身嬌體弱”的弟子明明煩得要死卻反抗不能連話都說不清楚的模樣實在讓人心情愉悅。
明明睡一覺就好了。
懷著這樣隱秘的愉悅心情,讓路人畏懼的車輛組成的黑色長龍駛入了港口Mafia的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