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裡進來了兩個上高中年齡的女孩，她們點完甜品後遲遲不走。一個長發女生被同伴推著向前，她紅著臉，小聲告白：“舒玉樹，你談戀愛嗎？”

舒王樹禮貌的拒絕了，長發女生又些失落的拉著同伴要離開。同伴還不死心。大聲循問舒玉樹是否有喜在的人。

黎梨以為舒玉樹會說實活說沒有，他了解舒玉樹不是會因此說謊的人。卻聽見舒玉樹笑著回答“有。”

黎梨愣了一下，兩女生已經拿好東西走了，他才回過神來看向的舒玉樹。舒五樹抬了抬眉表示疑惑。黎梨問他：“你怎麼騙人。”他沒察覺到自己的有些啞。

舒五樹慢慢支起下巴，眼神很認真：“我沒騙人，我真有喜歡的人。”

黎梨覺得心裡有些堵，他回想著舒玉樹回答那個“有”字時候的眼神，認真又帶著點笑意的，好像想起她就是件令人開心的事。他努力回想和舒玉樹有關係的女生，越想卻越發現，他根本想不到舒玉樹會喜誰。

黎梨才覺得自己和舒玉樹的關係太奇怪了，像朋友又不像，連舒玉樹喜歡的人都猜不到。

黎梨想把注意力轉移到還沒寫完的卷子上，可這張試卷直到晚上也沒寫完。

黎梨這一晚失眠了，他的夢裡都是舒玉樹，他回答“有”的神情，循環重複的在黎梨的夢裡出現。

但恰好黎父母回來了，他第二天沒有去甜品店。

接下來的這幾天，黎梨再沒去找過舒玉樹，舒玉樹也沒有來找他。

假期就這樣過去了，新學期到來，黎梨和舒玉樹仍舊同班，同樣的還有方小雪和付雅生。黎梨仍是物理課代表，其他人也任舊職。好像什麼都沒變，又好像什麼都變了。黎梨在麵對舒玉樹的時候總是覺得彆扭，他們之間好像隔著一道牆。

連方小雪也察覺到不對過來詢問，被黎梨糊弄過去了。

夏轉入秋，秋也漸漸到了尾巴。

國慶節假後，黎梨將收好的物理作業送到辦公室。

剛進辦公室，就看見教導主任辦公桌前站著一對穿著校服的男女，身旁還站著幾個家長，都一言不發的聽著主任訓話。黎梨輕輕掃了一眼，認出那兩個學生竟然是高一時同班的向笛和江景稚，黎梨記得兩個人當時關係不好，經常吵架。

“你們小小年紀不學好，怎麼能早戀呢……”

黎梨本來想放下作業就走的，可是卻在聽到這句話時愣了一下。他抬起頭，恰好和心不在焉的向笛對視了。向笛向黎梨微微一笑，將自己的手和身旁女生的手緊了緊。

黎梨飛快的走出辦公室，飄一樣的回到了座位上。那雙牽著的手好像在提醒他，有什麼東西早就偷偷在他的心裡生根發芽了。

“方小雪，你知道向笛和江景稚談戀愛了嗎？”黎梨忍不住還是問了。

“嗯，知道啊，好多人都知道。”

“他們不是關係不好嗎？”黎梨很疑惑，有東西催促他知道一個答案。

“哈哈，黎梨，他們雖然看起來針鋒相對，但不代表他們討厭對方啊。比如說，你天天和舒玉樹吵架鬥嘴，但你討厭他嗎？”方小雪笑道。

討厭嗎？黎梨思考著，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用上來，舒玉樹那天的神情重現在黎梨腦海裡，又好像是那天夢裡循環的囈語。舒玉樹的笑，舒玉樹的聲音，舒玉樹總是不安靜的手，都在黎梨的腦海裡拂過，好像沒有什麼是讓黎梨討厭的。

那又是什麼讓他們總是唇槍舌劍的呢？他們的關係是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呢？黎梨記得，很小的時候，自己是喊過舒玉樹哥哥的。好像那時很小很小，他黏糊糊的喊著舒玉樹哥哥，拉著他的手不願意放開。舒玉樹當時是怎麼樣的呢？他好像是輕輕地，輕輕地親了一下小黎梨的額頭，哄著他放開了手。

但好像自從上了幼兒園，自從舒玉樹開始接觸其他小朋友，自從他好像不再是舒玉樹唯一的夥伴，就都開始變了。舒玉樹眼裡不再隻有自己一個朋友，他不在輕輕地哄著黎梨了。所以他努力去掙取最好的，他努力想讓舒玉樹能多看看他一眼，他變成了舒玉樹的“死對頭”。

他根本不討厭舒玉樹，他好像隻是太喜歡了，這喜歡的程度超過了對朋友的喜歡，他才會在知道舒玉樹有喜歡的人的時候那麼彆扭，才會故意不理舒玉樹，他隻是生氣，他嫉妒。

他就是一個不敢查看實驗結果的不合格的科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