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欣慰的團結場麵,但迪克心中感到一陣怪異。
參觀持續大約一個半小時便結束,GCPD能展現給外人看的地方差不多也就這些。拉文德等人來到休息室歇腳,迪克也趁這個機會湊到解說人員身邊套話:“是我的錯覺嗎,這次視察的內容怎麼和高中生社會調研的一模一樣?”
負責解說的女警見迪克用的是開玩笑的語氣,加上他剛才在隊伍裡全無存在感,認為他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也就不打馬虎眼:“怎麼會一模一樣?先生,你上高中時來這裡參觀過嗎?”
“沒有,但我曾見過哥譚東區高中校外參觀的報告,基本也就是去的這些地點。”
“那也難怪你沒發現差彆了。我們對待市長視察的方式,和對待高中生可是有很大不同的!”
女警豎起一根手指,裝模作樣地來回晃動:“高中生來的時候,我們還需要把牆壁上那些有血腥暴力內容的犯罪現場照片蓋起來,市長視察的時候就不用!”
“……這可是天差地彆。”迪克的嘴角微微抽搐。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夥子,彆擺出這副樣子,你這性格在市政廳可沒法混。我猜你一定是覺得我們在敷衍了事,對GCPD很不滿意對吧?
不等迪克回答,她繼續自顧自接著說,打算給這個年輕人上上課:“市長來視察,隻是為了向選民展現她的態度,爭取支持率罷了。你看今天最上心的,都是市長手下的那群人,估計現在正絞儘腦汁構思新聞稿呢;至於市長,那就是個吉祥物,除了點頭微笑接受敬禮,她今天乾過彆的事沒有?
“這種表演以後還會有很多,你最好早點習慣,不然可沒法出人頭地。”
她很喜歡這個笑容迷人的年輕小夥,說這番話也是好心提點。
她大概不會想到,眼前的人是布魯斯·韋恩的養子,以他名義開設的信托基金足夠他紙醉金迷幾輩子,早就比常人高出好幾頭了。
迪克沒有接話。
他在當夜晚英雄時見過很多位市長,屍體,傷員,人質,甚至有被他親自綁起來的罪犯;而在摘掉麵具後,他也曾跟隨布魯斯出席一些重要場合,見過同樣位高權重的官員。
迪克對於看政客的眼光還是有一些自信的。
直覺告訴他,拉文德不是那種屍位素餐的家夥,可在近距離接觸後,他又有些不確定。
究竟該如何評價她,迪克也說不上來。
就在他心中煩悶時,重案組的一名警探推門而入:“市長閣下,如果您準備好了的話,現在可以移步審訊室……理查德·格雷森,你怎麼也在這兒!我剛想打電話給你!”
拉文德與迪克在聽到呼喚後起身離開,留其他人在原地,開始為市長返程做準備。
看見迪克沒和她一起進審訊室,讓拉文德有些驚訝。不過轉念一想,或許他今天是負責坐在那後麵進行輔助呢。人家隻說參與審訊,又沒說要和她麵對麵調查證詞。
拉文德依靠這番解釋說服了自己。
事實上她猜對了一半。迪克確實就在隔壁房間,不過是作為被審訊的那一方。
GCPD的二把手,雷妮·蒙托亞,此刻正在用那雙能把腐敗警察和罪犯看心虛的銳利眼睛,目光如炬地盯著眼前的人。
“我聽過你和你搭檔的錄音了。你確定你們在案發當晚見到過可以的人影?”
“是的,長官。昨晚能見度很差,我們隻能確定那個人身高大約在一米七,體型中等,彆的什麼也沒看見。”迪克麵不改色地說出那位不存在的可疑人士的信息,是他和加農一起憑空編造出的。
“你也知道昨晚視野很差,語氣怎麼這麼篤定?”
“附近有個燈牌,我們稍微能看出人影的輪廓。至於車載記錄儀,那玩意兒很老了,不如肉眼好使。能用的隻有這麼多信息。”
“從剛才開始,你用的詞就是’我們’。” 蒙托亞的眼神閃爍著不明意義的情緒,“當晚的記錄顯示,你的搭檔在開車,為什麼不是作為輔助的你聯係指揮中心?”
高級警探的直覺真恐怖。
“因為我和我搭檔的意見產生分歧。我主張應該原地觀察,他堅持要開車跟上去。因為我們的不成熟造成的失誤,一定會深刻反省。”
蒙托亞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擊著桌麵:“警察學校的佼佼者,聯邦探員看好的優等生,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迪克從她這番明貶暗褒的話裡察覺出不對勁來。自己現在的嫌疑頂多就是謊報警情,大不了批評處分就是,怎麼連這麼久遠的隱秘情報都被翻出來了?
蒙托亞有手段查到這些事,迪克並不意外,但想必也費了一番功夫。她調查這些,難道說是……
迪克不自覺地繃緊肌肉。
蒙托亞也沒戳穿他,反而頗為滿意地點點頭:“不錯,很機靈。彆這麼緊張,先生,我可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我連自己的工作都做不完,哪有空揪著你這點小錯不放?我是在幫你。”
蒙托亞用手指向牆角的錄音設備,在迪克做出最後一句證言時就已經關閉。她確實堅持自己的原則,但她也不是不知變通的死腦筋。
“接下來說的話,都是我的自言自語。我沒有泄露任何內幕或者情報出去,你所知道的都是’無意間’聽到的。”
迪克心領神會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