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紀已經成為職場老油條的可梨,馬上起身替她打開包房門,恭送她的大金主。
感謝咒術師強大的聽力,大金主似乎經常來這家店,可梨聽見她走時對服務員說了一聲“她吃了什麼都算我帳上就行。”
這是可梨最愛聽見的話,排位第二位。
可梨對她好感倍增,中島姐姐你離婚之後可以放寬性彆考慮一下我嗎?我也可以入贅的。
雖然說是都記在中島女士賬上,但為了不給對方留下事務所雁過拔毛的印象,她還是克製了,結合留給她的委托費大概推算了對方可以接受的心理預期。
“你好,麻煩先把菜單炒一份,再把小蛋糕每個打包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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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黃色的燈光下隱藏住心底的欲望,穿上價格不菲的衣服也如同野獸套上皮囊,在推杯換盞間達成利益的交換。
可梨一邊討厭這種滿腦子腐爛漿糊的臭家夥們,一邊又覺得這裡食物的味道真不錯。
不愧是高檔酒店,這種等級的食材,平時也隻有老父親五條悟會投喂給她。隻是這裡分量太少了,一個盤子隻有一點點真正的食物,其餘半盤都是裝飾品,可梨就算把這十幾個桌子的食物都炫了,也隻能吃個半飽,難道這些高端人士已經進化到可以以所謂的優雅和藝術為食了嗎?
侍者送上酒水,他們含蓄地抿上一口,白白浪費了滿桌美味,可梨是帶著工作來的,不好胡吃海塞,惹人注意。所以她選擇了一個相對隱蔽的角落,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目標人物中島仁。
他旁邊還帶著一個年輕女生,看起來隻比可梨大幾歲,她似乎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身上還帶著些學生氣,舉手投足間還帶著些許拘謹。
想到中島女士說過他是個老師……
要吐了,果然不管是咒術師還是非咒術師都存在這種腐爛的老橘子。
隻有小蛋糕可以撫慰她的內心,可梨惡狠狠一口咬下去,手上轉動胸針裡麵的微型攝像頭不斷記錄下中島仁故作姿態的樣子。
他像一個成熟穩重的引路人,為旁邊的女生介紹引薦那些隻能在雜誌上看到的權威人士,心滿意足地收獲對方崇拜敬仰的目光。中島仁在和幾個看起來人模狗樣的人交談,有個人拍拍他的肩膀,表麵上是寒暄間的自然動作,但眼神中閃過一絲心照不宣的笑意。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有家室的男人帶上一個年輕女伴出門不過家常便飯。
辣眼睛……
拍得差不多了,可梨打算出去換口氣,據中島女士提供的消息,中島仁可是說了“因為距離太遠,晚上回不去了。”這種話,看來今晚要通宵跟蹤了。
可梨的術式讓她對周圍人情緒雜念的感知力遠超一般術師,整個晚宴的惡念散發出一股惡臭,混雜女人的香水味和中年男人特有的難聞氣味。
太臭了,隻是呆了半個小時她的頭都要炸了。
大門輕輕合上,可梨離開宴會廳,一扇門隔絕了裡外的世界,總算能喘口氣了。
走廊儘頭有一扇連接陽台的大門,可梨打開門,深吸氣,清新的空氣夾雜玫瑰的香氣向她襲來。
可梨並不喜歡玫瑰的味道,人工合成的香味調配成濃鬱的花香,存在感過強又劣質的味道隻會讓她感覺頭暈目眩。
但是,這股玫瑰香不同,是那種在天蒙蒙亮時,柔軟的花瓣上還綴著露水的清新玫瑰,難道這裡還有個花園裡嗎?
可梨一扭頭才發現陽台的另一端還站著一個人,一身白色西裝,身形清俊頎長,寬肩窄腰,量身定製的西裝褲襯得兩條腿修長流暢。暖黃色的燈光打在他背後,為他紫灰色的頭發鍍上一層淡淡的柔和金光,他撐著臉倚靠在陽台欄杆上,這個角度可梨看不到他的臉。
這個人……這個姿勢……
哦!可梨突然想到了,她之前處理過的另一起出軌變凶殺案的委托,當時凶手就是在欄杆上做了手腳,導致她的出軌丈夫高空墜落而死的。
不過,玫瑰味好像就是他散發出來的耶,好厲害呀,可梨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散發出這種味道,好香啊。
拿出藏好的小蛋糕,嚼嚼。
暖黃色的燈光是哪裡來的啊?他自帶的聖光嗎?嚼嚼……
原來是背後的宴會廳啊,他們也在辦宴會嗎?嚼嚼……
可梨就著玫瑰味狂炫三個小麵包,彆說,這味道還挺下飯的。
剛才看了太多辣眼睛的東西,現在這個畫麵還挺美好的,嚼嚼。
從剛才開始身後就一直傳來無法忽視的怪聲音。
跡部景吾閉上眼睛,剛剛結束網球部的外出特訓從神奈川回來,馬上又趕來參加晚宴,舟車勞頓帶來輕微頭痛,困意上頭,宴會廳裡溫度被調成最舒適的體感溫度,睡意滋長,露台清涼的晚風吹散了些許困倦,雖然有人在他身後不停吃東西,不過這種體驗還是蠻新奇的。
出來有一段時間了,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可梨看著那個男生的背影拿出了看電視劇的架勢,越看越覺得胃裡空虛,多少小蛋糕下肚都填不飽肚子。
可梨再掏掏包包,這是最後的小蛋糕了,一口咬下去,就在此時那個男生轉過身了。
手裡的蛋糕掉在地上,在這一瞬間她感覺四周的聲音都消失了,她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咚—
一切場景都變得黯淡,她隻能看見眼前的男生。可梨感覺自己被丘比特之箭射中了,心裡頓時玫瑰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