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臨冬的日子已經很冷了。
路邊臨水或著石橋,還有麵前的少年郎,在天地間圈成一幅畫。
曹敏兒心裡略有觸動,遠方而來的老友,初次相知的新友,此時景如畫,往後毅然。
心裡突然如水流一般輕輕落了顆石子,漣漪過後,她定了定心神,抬起頭笑著,“ 好啊,一起回去吧。”
曹敏兒幫著他們拿了一部分采買的物什,幾個人就著寒風走著回去的路…
他們的身後,沿著河岸間個升起的燈火,溫柔而生活的氣息鋪滿沿岸,倒影落在水裡,波光粼粼。
有人陪著,路就不遠了。
等到進了南雨巷,遇見熟人更是走一路打一路招呼,大家都知道這幾個郎君在曹敏兒店裡工作。
不過也沒有什麼人說閒話,畢竟曹敏兒年紀還不大,更不用提她救了齊恒,街坊鄰居都覺得該是齊恒年歲大,也就是照看著她。
再仔細想著的人看著些些細微之處,大家都認為齊恒會娶曹敏兒。
至於田昭和田和?
那不是有齊恒看著嗎?其餘人也就沒必要多擔那一句嘴,說些討人嫌的話。
等回到家,天已經沉了下來,幾個人抹黑走入廚房,點了幾盞燭燈。
田和被打發去院子裡收晾曬的草藥,廚房裡擠著三個人影,和著燭光斑斑戳戳的打在牆壁上。
田昭坐在小椅子上拿著火鉗撥弄著柴火,自從二號占了田昭的身體,融合兩個人的記憶,被係統送來的時候,原主受傷的腿也好了起來。
他眼盯著炭火燒出來的星星點點,已經好久沒有體會到這樣平和的人間煙火了。星星點點的火星子,帶著熱氣撲麵而來,好像往日的嚴寒都融化了一樣。
他邊上的齊恒和曹敏兒正在料理些食材,還時不時叫著他說些話,在配上案板上叮叮咣咣的聲音。
煙火,生活,又一次讓他平和了起來。
“ 火燒好了。” 田昭出嚴提醒著他們。
“麵塊好了,齊恒切麵。” 說完曹敏兒就撩下來手裡揉好的麵團,齊恒抓了一手麵粉灑在案板上,拿起刀接了過來。
刀切在麵板的聲音,細碎的火苗聲,麵粉裹著煙霧呼啦啦的漂浮起來,齊恒手快的切好麵,田昭煮著麵。
曹敏兒在一旁處理其他的食材,東京城人好吃羊肉,雖然價貴了些,但是相對於牛肉不能吃,豬肉嚴重膻味,羊肉是最好的選擇了。
不過曹敏兒在係統商城兌換了大塊的豬肉,先是大塊扔進清水裡泡著,蔥段薑片去腥,起火燒鍋,水開後,大塊豬肉入鍋煮去血水,最後白色血沫活著薑片飄來飄去,肉取出全都切成小塊,擺在盆裡,還有一半放著切好的蔬菜,土豆塊,胡蘿卜塊。
原本就是想做個簡單肉鹵子,所以食材也是簡單了些。旺火燒油,下豬肉塊,蔥薑不少,醬肉糖塊上色,切成段的紅碎辣椒,紅紅火火。
最後在加蔬菜進去,倒水蓋上木蓋子悶著,本就是天黑,庖廚裡多了什麼新鮮的調理,幾個人不說看不太清,就算看得清楚也不會說。因而曹敏兒做飯的時候,都是很隨意的怎麼好吃怎麼弄。
大海碗寬口蔥白,鋪開一大片的白麵條,再澆上一勺香噴噴的鹵子,甜辣爽口,醬香入味,吃一口麵,咬一口肉,大口吃肉再配上雪泡梅花酒一杯,簡直不要太美好。
麵的醇香都在湯底,為了不浪費湯,田昭就著麵湯做了一份他常吃的湯水,麵湯斷生菜葉,撒上一點細鹽,最後飄香幾滴香油,少了他常去的老陳家的香醋,但也不差那個味了。
往事不可追,不如看著麵前。
吃過幾口麵,大家輪番端著碗去了院子,田和早就弄好草藥,坐在院子裡等著飯菜出鍋。
聞著飄然而至的香氣,他忍不住咽了口水,田和突然覺得眼淚在嘴裡打轉,不對,是口水在眼裡打轉。
總之,他覺得今日的飯菜聞起來特彆香,甚至還有些安穩的氣息。
剩下的幾塊豬肉,曹敏兒拿著前幾日削竹節筒的時候,做的竹簽串在一起,一串四顆肉,一共四串,直接拿著竹簽想塞進爐子裡用明火。
齊恒在一幫收拾的時候看見了,連忙出聲製止了她,連忙拿著火盆用鉗子鉗出來幾塊碳,仍在盆裡架起鐵架子。動作利落看著就是常常吃的人。
田昭在一旁見了,瞧這新鮮,微微眯起的眼睛裡,閃爍著些微光,很快又低下頭弄著手頭的事。
豬肉烤製原是沒有羊肉好吃,但好在這幾塊肥瘦相間,火將肥肉炙烤的焦黃,油脂落在火盆裡,火勢便更旺了些。
孜然粉,辣椒粉一個不少,香氣忽而霸道的充斥在整個庖廚,連帶著收著麵碗的田和欲哭無淚。
他好餓,但是他還不能吃。
好在沒讓他等很久,滅完火盆後大家都出來了,鹵子是有點涼了,但好在麵還是熱乎的,如此拌起來,倒是當下就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