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曹升平附身的事情結束,大家都結結實實的被嚇了好幾天,尤其好幾家家裡也有齷齪的都安靜了下來。
直到有人揭秘是女郎不得已用幻術和口技嚇了嚇曹老大,才安心了些。
至於大家身後批評女郎不孝或是其他?
彆開玩笑了。
女郎難得有想法繼承父業,還是為了不打擾大伯的生意改賣其他,已經是不錯的孩子了。
怎能跟曹老大一般,是非不分就知道欺負孩子。
口上大家都是統一了說法,而心裡都知道還是害怕曹升平真的回來。
畢竟,那日,學的是真像啊!
曹敏兒知道了這些,也已經是好幾日之後了,她不得不感歎。
雖然腦補是病,得治。
但是現在這樣讓她少些煩惱,也挺不錯的。
自從前些日子打發走了曹老大一家,曹敏兒的生活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這日,晌午時分,家裡不約而同來了人。
林大娘子一來就看見曹敏兒麵容含笑的看著她,一點都看不出有何不妥,她臉上擔憂的表情就更重了些。頓時便自責了起來。
與曹掌櫃和芸娘做鄰居的時候,二人對她家便多有幫助,這趕上天有不測,兩人沒能給孩子多留個話,隻得孩子獨自討生活,好不容易有謀生路子,還又被惡人攪和,她都沒能來給孩子撐腰,可如何對得起芸娘。
林大娘子感覺鼻頭發酸忽而潸然淚下,她摸了摸曹敏兒的頭,強忍著淚水抱著她,不斷著拍著她的後背給她溫暖,“ 孩子,是林姨不好,林姨都沒能及時來看你。”
曹敏兒見林大娘子突然就落淚,抱著她是如聲如泣,原應該感覺到難受的,隻是她向來隻有在自己能感受到共情的時候才會情緒波動,而現在她實在是情緒穩的不行。
想到這,她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反手虛摟著林大娘子,順便安慰著,“ 我真的沒事了,前幾日也是不得已,才用幻術和口技嚇了嚇他。 ”
林大娘子見曹敏兒是真的沒有她想象的悲傷,心裡也覺得穩妥了些,連忙輕緩的鬆開她,再穩穩看著她說道,“ 好在你有辦法,這樣子也無何不可。” 邊說著邊摸著她的臉頰。
略微冰涼的手在她臉上走過,曹敏兒趕緊拉著林大娘子進屋裡去。
“ 瞅瞅我,一直沒請您進屋,外麵冷了些,咱進去聊吧。” 說完話,兩人也進屋說起話來。
還沒說很久,又聽見有門被拍響,在院子的田昭走去前門,打開大門是隔壁老掌櫃拄著拐杖來了。
聽說家裡來了人,便沒有再進去,隻是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了田昭,並再三叮囑他多照看曹敏兒。
田昭應下,將東西放在屋裡,關好門扶著老掌櫃回去了。
重錦卻是剛剛推門而出,默不作聲看著老掌櫃離開,在輕飄飄的看了眼曹敏兒在的屋子,無甚表情,轉身回去並關上了門。
屋裡,曹敏兒和林大娘子聊著天才知道,林大娘子這幾日都去了郊外的寺廟拜佛,平日裡就住在尼姑庵裡抄寫佛經。
再聊了聊近段時間事情,林大娘子也提出要家去,曹敏兒見狀,連忙請她留下一起吃午膳。
“ 林姨,您留下來和我一起用午膳,我都好久沒跟您一起吃飯了。” 說到後麵,曹敏兒都忍不住帶上撒嬌。
“ 好孩子,家裡這幾天來人,你林叔族裡的兄弟北上東京,近幾日都住在我那兒,還有幾個兄弟一起,等過些日子騰開了時間,林姨定來嘗嘗你的手藝。”
“ 那這樣的話,晚些時日,您一定要來啊。” 說著話,二人走至門口,曹敏兒又多送了幾步路,看著林大娘子離開便轉身關門。
往屋裡走的時候,眼看見庖廚裡重錦坐在凳子上,蜷縮著長腿拿著長鉗在燒火。
紅豔的火光帶著火星飄了起來,如此燦爛的光都比不過重錦輕飄飄甩過來的眼神,視線交錯的時候,他抿著嘴笑了。
直到曹敏兒坐在重錦身邊,拿著另一個長鉗撥弄著爐火,都還記得剛剛的笑。
像黑夜漫長裡的突然綻放的煙火,人間並煙火,生活而又溫暖。
兩人坐在一起,沒有言語。
隻是有著氣息混合在一起,並著爐火的劈劈啪啪聲響而無聲交織須臾,尤其是火光並照著同質的臉。
等田昭推門而入庖廚的時候,就是看到這樣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