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往日夏日渴水也才幾文錢罷了。這要價這麼貴,真是奸商。”
“ 也不至於這樣說吧,人家不過是售賣,你覺得定價高可以等等攤子出來,幾文錢也能嘗個新鮮。”
是了,十七文的消費力並不低,叫上一桌不怎麼講究的菜肴也能讓一家人吃個飽,隻用來買一份冰引確實不是什麼小數目。
店裡客人的話,曹敏兒一早就聽見了,不過她並不傷心,也不覺得自己需要把產品價格下調,畢竟她也不靠店裡這些客人賺錢,她要的是這個時代經濟上層建築裡那些,才是主要消費力。
那些訂單,不論是外送或者大批量訂購,才有足夠的賺頭。不過好在進來的客人都是真的有心來嘗嘗,到沒有流裡流氣的閒散懶人在鬨事情。
前後幾位客人都點了自己想要的香飲,有幾個人還是世世代代開香飲攤子的,包括江南北上的唐文山,他早先在東京有家裡繼承下來的祖宅,宅子裡有個大的地窖在地下五米之下,他冬季買入冰,夏季便賣香飲,冰果,或者幫人家存著果子保新鮮。大約可以看成是半個冷凍室拚接半個冷藏室的營生。
自然,東京出了家新鮮香飲店,冬季還賣熱香飲,不僅是攤子加鋪子的經營方式,更妙的是香飲味道甚佳,且店內暖和的不得了,目前是隻有些酒樓才能在包廂做到這麼暖和。
唐文山喝著早些就放在桌子上的白水潤口,聽見還有人在嘮叨東西價格的時候,實在沒忍住而出口問著,“ 老兄,你從入店就開始說價格,若是不和心意不入店即可,再者你既然已進來,店內暖如春季還送著白飲,就算這個香飲的定價也是合理的,如果實在不行,兄午後在攤子處排隊,買上幾文錢潤口便是,何苦進來遭了他人的耳朵。”
唐文山氣勢閒定,說話的時候也是不急不躁,雖然這語氣聽著倒沒有問題,但是細細咬文嚼字也是有些道理,就是可惜這道理也讓幾個人臉色不愉。
被懟了的人原本想生氣大罵,卻被同行的人勸下細細勸說,的確店裡溫暖如春,想來是燒了不少木柴的,偶爾從打開的通往院子的門看去,還能看到有人扛著木頭去,帶著木炭回。
這柴火雖不值錢,燒上一日下來也是不少消耗。
如此細想,倒是沒錯,剛才抱怨的人雖還想開口說何,卻還是憤憤然閉嘴不語,也不知道是還在生氣何事。
曹敏兒早就聽見廳裡的吵鬨,然,她也不能控製客人覺得產品價格問題,原本想著多說無益,算就做個一次性買賣,也就不解釋了。未曾想還有如此看得懂定價的客人,倒是此事之幸。
如此,曹敏兒便上心了,給唐文山的香飲是做的十乘十好香飲,用料十足。鍋底現熬製紅糖,都是早晨去采賣的時候直接采購的純古法赤糖,再加了些從係統購買的紅糖,其實就是一樣東西,沒有黑糖且黑糖味道不好解釋是何物而製作,便選用赤糖代替。
熬製濃稠的糖澆進方正的寬口碗裡,手拿著碗轉動著手腕掛糖,糖質良好,掛壁成功。最後在鋪薄薄一層糖底,加入滿滿兩勺紅豆在底,紅黑相雜,色澤倒是便暗。
最後澆入熬製好的牛乳茶,這次的茶選的自係統采購的錫蘭紅茶熬製,就連牛乳也是係統裡采購的上佳牛乳,這些都是早先采買了,付費存在係統倉庫裡隨用隨取,沒有選擇讓商人外送。
若是擱在現代,這就是風靡了好久的黑糖奶茶,曹敏兒還在國外讀書時,那段時間居住城市風靡起來的華國美食,除了黑糖奶茶,還有麻辣燙,麻辣拌……
如此,感覺過幾日得在做份麻辣燙解決鄉愁。
先放下後幾日吃何好物的念頭,在做好香飲之後,曹敏兒親自端著送給客人。
唐文山還在喝著白水,思考著晚些時候要再去哪裡看看,思緒還沒完全展開的時候,就感覺有人而來,再就是麵前擱下的一碗香飲。說實話,他也是賣了好幾年香飲,自然看得出來店家給的這份是要比他買的量還多,他剛抬頭想問店家,就聽見曹敏兒先開口,“ 感謝先生出言為店家解釋,請品嘗一番,這是店主的謝意。”
而後,她指了指托盤一邊的寬些勺子說到,“ 您可以先將香飲以勺子攪拌開來,這樣赤糖,紅豆,和牛乳茶的味道才能融合的更好。”
唐文山點頭表示了解,眼中原本的不解也消失了,眼眸帶著笑意點了點頭。
等曹敏兒離開後,他才拿起勺子在碗裡上下攪拌了起來,每一次攪拌,都無聲的掛著碗底的赤糖和牛乳茶融合。
從香飲端上來,他就知道了這飲子不錯,配合巧思,溫度適宜,味道香甜而入口不膩,茶香牛乳純,就連赤糖都是足料。即便知道是店家好意給的料多了些,讓這香味更多了一份。
但原本這就是份極具巧思的香飲,能有人琢磨出這等上品,幸甚至哉。
於是喝完一碗的唐文山又點了份百香蜜茶,等著上香飲前,他看見曹敏兒出來,便開口叫了她。
“ 小娘子,可否幫我引薦一下店掌櫃?”
按照大燕稱呼,沒滿十五梳著雙丫發髻的小女郎都被稱為小娘子,而隻有十五歲後的女郎才被直接叫女郎。
“ 可是有何事?找店家?” 曹敏兒聽見了,便走過去問著。
“ 香飲實在是妙,也感謝店掌櫃給我的那份,味道實屬上佳,在下也是做香飲的,想與店掌櫃多討教些經驗。” 唐文山態度很好,即便麵對著,看起來隻像是店內幫工的曹敏兒,也是態度溫和。
然,曹敏兒笑了笑。
“ 我便是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