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渾身疼痛如火燒，她再不敢靠近那隻手，原本奮力向上遊動的毅力和勇氣眨眼間消失殆儘，她慢慢放棄了掙紮，被身後的巨石帶著下落，緩緩沉入黑暗無儘的深淵……

“小紅……小紅？”

耳邊傳來一聲聲的呼喚，茉茉睫毛微顫，慢慢睜開猶如千斤重的眼皮，看到明茹那平庸溫和的臉上露出笑意：“終於醒了！”

茉茉眨了眨眼，記憶漸漸回籠，想起慕容舒跑過來發瘋，差點殺了她……身上的傷又開始發疼，她聲音乾啞地問：“我昏迷多久了？”

“已經快三天了。”明茹道，“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弄些吃的。”

“等等。”茉茉叫住她，麵色蒼白，神情厭倦，鬱鬱地問，“慕容舒這幾日可有來過？”

似是沒想到她竟敢直呼公主的名諱，明茹眼神閃爍道：“沒有，公主殿下跟著上神去南溟了，聽說那邊有大妖作亂，死了好多人。”

南溟位於昆虛之南，是慕容舒的母族下轄的地界，自從天後仙遊之後便歸到慕容舒名下，有大妖去那裡作亂自然需要她去處理。

慕容舒有事要忙，沒工夫來找她的麻煩，這自然是一件好事。可是蕭清堯去那裡殺妖，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

他不回來，就沒人能把她從這個房間放出去。萬一拖個一年半載，她能等得起，小狼卻未必能等那麼久。

茉茉猜測在南溟作亂的應該就是九頭鳥鬼車，據說是突然降世的上古大妖，十分厲害，不是像她這種平常的小妖怪所能比擬的。

她蹙著眉，似不經意地問：“南溟那邊怎麼樣了？蕭清堯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明茹一問三不知，連連搖頭：“我哪裡能知道軍情？”

她的眼角帶著歲月雕刻的細紋，語重心長地勸說道：“上神和公主的名諱，你還是彆叫了。萬一觸怒他們，還不是你吃苦頭？”

茉茉斜倚在床榻上，烏黑的青絲披在肩後，有幾縷垂散在耳邊，將那一張帶著幾分病容的臉龐襯得白皙到近乎透明，漂亮得近乎妖異。

她的目光幽幽地望著跳動的燭火，暗暗琢磨著明茹姑姑說的也對。她現在被困在這房間裡，再怎麼跟蕭清堯作對也沒用。還是應該虛與委蛇一番，儘力獲取他的信任，讓他先把她放出去才行。不然她也沒辦法去拿九靈月魄。

“知道了，以後不叫了。”茉茉低頭喝肉粥，儘力多吃一點。她需要好好養身體，多積攢些靈力，哪怕提升不了多少，好歹聊勝於無。

明茹見她很聽話，便也放心了，每日按時給她送吃送喝，從不在這方麵虧待她。

連續將養了一個多月，茉茉總算恢複幾分元氣，可惜隻能被困在這個房間裡，她快將陶宿真人給的那幾本醫書翻爛了。

如今她已經識得很多藥物和藥性，也知曉一些基本的藥理，有些看不懂的內容便用乾坤鏡去問陶宿真人，甚至還認真地記了手劄，以防忘記或記錯。

這天下午，小狼正好也在藥神穀，茉茉正在跟他閒聊，房間外麵忽然喧鬨起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夾雜著各種急惶惶的聲音，不知是出了什麼事。

草草跟小狼道彆，茉茉關掉乾坤鏡，走到窗邊將窗扇推開一條縫，悄悄向外打量。

隻見平常從不允許外人隨意進出的宣雲殿，此刻裡裡外外把守著層層護衛。

明茹姑姑滿臉焦急地忙進忙出，天醫苑首座百裡丹華也來了，身後還跟著好幾名提著藥箱的仙醫，行色匆匆，惶惶不安，似乎是出了什麼天大的事。

茉茉從零星的隻言片語間聽出來，蕭清堯在和大妖對戰時受了重傷，怕是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