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看到她,茉茉眼睫微顫,努力鎮定道:“你來這裡乾什麼?”
慕容舒冷哼:“這裡是滄瀾宮,本公主有什麼不能來的?倒是你這畜生,竟能讓上神將這沉香閣撥給你住,真是好大的本事!”
她說著,抬手一指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狠狠攥住茉茉的咽喉,然後左右開弓,啪啪啪……連續甩了茉茉十幾個響亮的巴掌,直將那張妖異漂亮的臉龐打得兩邊臉頰都浮腫起來,鼻間湧出汩汩的鮮血。
“該死的狐媚子,看你還敢往上神身邊湊!裝模作樣地看醫書,我看你就是想方設法出現在他麵前,想引他注意罷了!”慕容舒似忍了極大的怒氣,恨聲道,“膽大包天的畜生,也不看看他是誰,豈是你這低賤的妖孽能肖想的?”
“他是本公主的未來夫君,是我舒棠公主的仙侶!你這狐妖沒羞沒臊,不知廉恥,一天到晚黏在他身邊勾引他,就算挫骨揚灰也不為過!”
臉上火辣辣得燒疼,茉茉的頭被打得嗡嗡響,感覺快要麻木了。
她看著慕容舒扭曲咆哮的臉龐,明明十分狠辣毒厲的樣子,卻又有種顯而易見的抓狂和不自信。
其實慕容舒心裡應該明白,蕭清堯並不喜歡她。
如果蕭清堯當真心裡有她,天帝恐怕早就給他們賜婚了,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著。
彆人可能不知曉,但是茉茉知道。
曾經有一次,天帝暗夜來訪滄瀾宮,向蕭清堯提起過他與慕容舒的婚事,結果被蕭清堯當麵謝絕了。他說他對慕容舒無意,隻是把她當妹妹。
也是從那時開始,茉茉才敢放縱自己對他的喜歡,喜歡跟在他身邊,喜歡有他陪著玩耍,喜歡他溫柔的撫摸和懷抱……隻是沒想到,最後的結果會那麼不堪。
像蕭清堯那樣冷心冷情、冰冷的石頭一樣永遠捂不熱的人,有什麼可喜歡的?
她早就不喜歡了。
可憐慕容舒,竟還因為得不到那種人的喜歡而痛苦掙紮,同她一隻狐狸吃醋發瘋、嫉妒如狂。
灼燙的鮮血從鼻間汩汩流出,茉茉無聲地咧開嘴角,目光怨恨又鄙薄地看著慕容舒,一言不發。
“你那是什麼眼神!”慕容舒又甩了她一巴掌,惡狠狠道,“本公主警告你!以後離上神遠遠的,再敢糾纏在他身邊,本公主會讓你後悔出生在這世上!”
目光陰冷地瞪了茉茉一眼,她從袖中掏出一方雪白的絲帕,極其嫌惡地擦著自己的手,然後將那方絲帕扔到地上,甩著袖子揚長而去。
茉茉久久地站在原地,極力忍住滿腔憤怒。如今她靈力低微,無法反抗,但是今時今日所承受的所有羞辱和痛苦,一筆一筆,她全都給慕容舒記下了。
擦掉臉上的血,兩邊臉頰腫得老高,但是茉茉一天都不休息,依舊堅持去藏書閣偷偷看符篆畫法。
她從小就很聰明,悟性也極高,不管看什麼書本都幾乎過目不忘,來回思量幾番就能明白其中的含義。
“穿透符”的畫法她已經學會,幾乎爛熟於心,隻是能否成真,還需驗證。
茉茉手邊沒有符紙和朱砂,但是她跟著明茹姑姑去庫房拿東西的時候看到過,裡麵貨架上有很多各式各樣的雜物,其中就有符紙和朱砂。
她去找明茹姑姑,說她想要一盞燈籠,不然夜裡不太夠用。
明茹覺得一盞燈籠也不是什麼大事,她好歹也是滄瀾宮的最高掌事,這點小事還是能說了算的。
茉茉說想自己挑一盞外形好看的燈籠,明茹也同意了,領她去了庫房。
茉茉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拿了一點符紙和朱砂之類能夠用到的東西,藏在自己的袖子裡。
回到沉香閣,茉茉鎖上房門,拿出她最工整的筆跡,一筆一劃地描畫出一張“穿透符”。
隻見那淡黃色符紙上殷紅的字跡金光一閃,轉瞬便消失不見了。
茉茉也不知這“穿透符”究竟有沒有畫成,以防萬一,她又多畫了好幾張。
到了半夜三更,大概所有人都睡了,茉茉悄悄溜出房門,一路避開巡邏的守衛,一直跑到滄瀾宮西邊的最邊緣。
再外麵就是那道結界了。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自己畫的“穿透符”,念動口令,然後嘗試著邁前一步——
隻見那透明如水光一般輕薄的結界緩緩從她身上滑過,幾乎毫無阻礙,她已經來到滄瀾宮外麵。她畫的“穿透符”當真有效!
茉茉興奮得臉頰發紅,圓圓的狐狸眼都閃爍著光。
這下萬事俱備,就差九靈月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