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告訴你的?許意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過頭繼續看題目,不是。”
“今天我路過榮譽牆的時候,我停下來看了一下,我看見你了,單科好幾次第一,幾乎二分之一都是你的照片——”他轉了一下筆,然後緩緩的問道“那為什麼,你學習這麼好,為什麼彆人還欺負你?”
“欺負一個人根本就不會在乎他的分數,因為他們討厭你,所以才會欺負你。”許意說。
也可以理解,畢竟在大多數人的認知裡,學習好的人就像是一朵高嶺之花,可望而不可及,是同學們眼裡不可惹的存在,因為他們背後會有老師撐腰,做錯事有的老師也會無腦護,相反差生,會得當更多人的“慰問”,學生嘛,還能比什麼?要麼比成績,要麼比遊戲,要麼比家世。
按道理,她應該是被保護的那一個。
她所在的中學初中和高中在一起她和大多數人一樣是直升,因為人少所以高中和初中共用一個食堂。
中午去食堂打飯,許意往往都是一個人,買完飯就去一個很偏僻的地方吃飯,那裡幾乎沒有人,就算有看見許意也會躲的遠遠的,有的吃了一半就直接倒掉,有的看見旁邊的空桌子直接坐在那,儘管上麵有食物的殘渣,食堂阿姨還沒來得及清理,他們也會用衛生紙擦成一堆,順便吐槽一下,但是這時許意就會聽到“有地方吃有地方吃就不錯了,難不成你還想和許意拚桌?”
許意記得她初中的時候,也是自己一個人吃飯,她的固定位置是靠窗戶靠近大門的那一排,她記得那扇窗戶特彆大兩米多,冬天的時候那個座位曬得很溫暖,本來她也有一個固定的飯友,但是不知怎麼的就越來越遠,最後和彆人一起吃飯,拋下了她。
那天中午,她哭的很厲害,平常都會去打份菜的她,反常的隻買了一個餅,她記得那個餅特彆難咬還特彆難吃。這個時候有一個中年大叔走了過來,看裝扮就知道是食堂的大叔,那個大叔胖胖的,他笑著問她。
“小姑娘,你怎麼哭了啊?是不是考試沒考好?”
也許是許意被冷落了太久,一聽見彆人這麼對她說話她就止不住自己的嘴,又或許這位大叔長的太可愛了,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他。
“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明明什麼也沒做錯,那她為什麼不和我一起吃飯了?”許意最後補了一句。
“孩子,人言可畏,一句關於你不好的話,就會改變那個人對你的全部看法,人都這樣的,長大了你就明白了,”那位大叔見她還是在哭,畢竟這麼小的人跟他講一大堆道理都沒有用,就說“那……小姑娘,這樣吧,隻要是在學校期間,每天中午就在這個地方,我陪你聊天。你要是覺得叔叔是個可靠的人,你可以把你的煩心事都告訴我,叔叔和你拉勾,絕對不會往外出。”
許意愣住了,自從母親過世後,她就沒有想象過會有一個人願意聽她講話,也從來沒有人會跟她說“我來陪你”這句話,因為大多數情況下,她聽到的都是“我討厭你,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你和彆人說的一樣惡心!”
她一連點了好幾個頭,並且和他拉了勾。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露出來進入初中後的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
高中的許意看了看窗外飄蕩的雲彩,一朵巨大的雲彩隨風而動,不一會就四分五裂消失在了天空中。
後來,一年之後,她初二,她通過食堂阿姨的八卦聲中得知,那位大叔的兒子賺了一大筆錢,帶著他一起去旅遊了,自此到她畢業直至現在再也沒有看見過他。
許意在那一年裡,最盼望的就是那頓有大叔的午餐以及那條過了期的諾言。
她每次吃飯都會在那個約定的地方,但是永遠也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