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顧方圓很慶幸他當年選擇了和任聞正試試。
任聞正真的是一個情緒穩定、沉穩又不失浪漫的伴侶。
他長得還很好看,身材也棒,幾乎無可挑剔。
顧方圓參加過一些富太太們的下午茶會,楓城同性相戀之風盛行,所謂富太太也有男有女,因為性向為男,為了避嫌,顧方圓隻參加女性太太的聯誼會。
顧方圓在“原配+明媒正娶”這一檔裡算得上是年齡最小的,因此每次聚會,都是被一群能當他媽媽和姐姐的優雅女性關心投喂。
最初交際的時候,大家都秉承著社交原則,不去探聽秘密。
但幾次聚會下來,太太們就清楚了顧方圓好脾氣人善良又嘴嚴的性格特點,開始喜歡“逗”他,還很愛拉著聊一些隱秘的話題。
顧方圓一開始還能招架得住,等話題奔向每周同房次數的時候,他的臉紅得幾乎能滴血了。
他還記得那時候是周太太問的他。
“任太太,你家那位……怎麼樣?”
顧方圓感覺自己的腳趾頭都能在原地摳出一座宮殿,隻能含糊地說:“……挺、挺好的。”
“真的嘛?”周太太的眼角笑出了細紋,“圈子裡有位太太,老公和任總的年紀差不多,行房時心有餘而力不足,原本以為是外頭有人了,後來一查,才發現是人不行了,每個月隻能交一次公糧,就這,還得靠西地那非。”
顧方圓不是醫學生,也並不精通藥劑,他用手機查了查“西地那非”,然後沉默了,過了幾秒鐘,才說:“任先生很好。”
“什麼任先生,是你先生,”周太太壓低了聲音,眼底閃著八卦的光,“你們之間,出力的是你吧?”
顧方圓豁然抬起頭,驚訝的表情完全收不住。
“你……”
“看來是我猜對了,”周太太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任總之前在圈子裡清心寡欲,我們都八卦他大約是不行的,如今找了你了,他可是又舒服又省力氣了。”
顧方圓那時還很年輕,隻能慌亂地解釋:“不是,我先生他很行的,你不要亂說啊。”
“這麼護著他啊,”周太太摸了摸趴在自個腿上的長毛白貓的脊背,“你喜歡他?”
顧方圓隻得說:“哪兒有人不喜歡自己的伴侶呢?”
“那可不一定,”周太太隨意指了指遠處的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諾,她就不喜歡,和老公商業聯姻,兩人各玩各的,大家都知道。”
“我們不是商業聯姻。”
“那就是真的談過戀愛咯。”
“嗯,談過一陣。”
“看你言談舉止,也沒有受過苦,怎麼會喜歡上一個比你大十歲的老男人哦。”
“也就十歲,年紀也沒有差很多。”
“那可不一樣,”周太太搖了搖頭,“你五歲,他十五歲,你在上幼稚園,他都上高中了;你嫁他時二十歲,他三十了,已經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好幾年;等你三十的時候,他四十歲,早就一副說一不二的派頭;等你六十的時候身體還好,他已經七十了,說不定還要你伺候他……”
“周太太,”顧方圓有一點不太高興,“我不認為十歲是很大的年齡差,我先生特彆好,他人長得英俊,待我也很體貼,我很喜歡他,不要說他隻比我大了十歲,就算他比我大十五歲、大二十歲,我還是會願意和他結婚的。”
周太太“嘖嘖”了兩聲,忽地莞爾一笑,說:“氣什麼,編排他兩句你就護上了,放心吧,我對你先生沒意見,也不認為你們年齡差了十歲有什麼問題,我就是試試你的態度,畢竟我比我老公大了八歲,大家都背地裡說我老牛吃嫩草。”
顧方圓還是很生氣,不想再和周太太說話。
周太太抱起了腿上的白貓,遞給了顧方圓,說:“諾,摸摸我家咪咪,權當是賠罪了。”
那貓實在可愛,顧方圓也沒有真的很生氣,就接過貓擼了一會兒,說:“以後不要說我老公壞話,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很、好、的、人?”周太太扶額苦笑,“你怕是被愛情糊住了雙眼,竟然會覺得任大家主是個好人。”
“他在外麵如何,待其他人怎麼樣我看不到也管不了,但我知道他對我很好,這就足夠了。”顧方圓一直是個活得很簡單的人,他也不願意去考慮更多的事。
“倒也是,這樣也就夠了,你心思單純,也算是有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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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當天的富太太茶話會後,顧方圓回了家,猶豫再三,還是沒有把和周太太下午的這段交談說給了任聞正聽——他不知道任聞正會不會因此而發怒,但他很清楚任聞正有能力讓周太太家裡一段時間過得不太“痛快”。
顧方圓保持了緘默,沒過多久,周太太卻親自上門,送了他一個鑲鑽的金手鐲。
顧方圓不想收,周太太卻說“這是謝禮”。
“有什麼可謝的?”
“你沒有在任先生麵前實話實說,替我保守住了我們之間的小秘密,我自然是要謝你的。”
“……這隻是一件小事,而且我們之間的對話,本來也不該讓其他人知曉。”
“但會有很多人轉頭就告訴自己先生,邀寵也罷,求撐腰也罷,很少有人會像你這樣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的。”
顧方圓後知後覺地說:“你在試探我。”
“是,我想和你交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