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麵:夜晚來臨 我們來看看你有沒有蓋……(1 / 2)

活下去[無限] 夢裡的貓 4480 字 9個月前

樊夏終於回到自家小區的時候,身體已經被凍得麻木,快要沒了知覺。黑色低跟鞋裡被灌滿了水,襪子早已濕透了,她覺得雙腳就像兩個被冰凍過的大鐵塊,又疼又冷,幾乎要抬不起來。

樊夏臉色青白,嘴唇泛紫,打著一把有跟沒有一樣的小破傘,就這麼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家走,估摸著自己離殘廢不遠了。

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多,小區裡的住戶像是都睡得很早,打眼望去,小區裡一片漆黑,家家戶戶都關著燈。若不是看到自家的窗口還亮著燈,她險些要誤以為這死寂得唯餘瓢潑雨聲的天地間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樊夏望著傾天雨幕裡那惟一亮著白色燈光的窗口,想到父母還在家裡等著她,想到回去就能吃上熱飯喝上熱湯洗上熱水澡,快要精疲力竭的身體裡又湧現出些許力氣,支撐著她繼續往前走。

“夏夏?!”

一束刺眼的手電筒光突然穿透雨幕,打在樊夏被雨水澆淋得半睜半閉的眼皮上,樊母驚訝心疼的聲音在前方響起:“哎呀,你怎麼淋成這樣了?早說了讓你爸去接你你不肯,快快快,快回家洗個熱水澡,我再給你煮碗薑湯。”

樊夏被這光刺得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已被樊母拉著進了樓梯間,樓道裡的聲控燈應聲亮起來,她才看到原來她爸也在。

兩老不知等在這多久了,說是想要第一時間看到她,看到她這幅樣子俱都心疼不已。樊夏心存愧疚,到底還是讓父母擔心了。

回到家爸媽沒多問今晚發生的事,而是催著她趕快去洗澡。

樊夏洗了個熱氣騰騰的熱水澡,渾身似被凍結的血液在熱水的衝刷下滾燙流動,她才覺得自己又重新活過來了。

衛生間裡溢滿了白蒙蒙的水霧,樊夏拿手在鏡子上擦了擦,擦去那層蒙在鏡麵上的水汽,看著鏡子裡她的左胸口上那朵紅得好似鮮血染就的花怔怔發愣。

這是她什麼時候紋的?

白嫩細膩的肌膚上一朵血紅的花妖嬈綻放著。花形如龍爪,無莖乾,花瓣血紅,竟像極了曼珠沙華,那傳說中盛開在地獄裡的彼岸花,妖異又危險的美麗。

紋身師的技藝極好,花朵如此栩栩如生地盛開在她的胸前心臟處,恍惚間竟給了她一種好似是從她心臟深處盛放出來的錯覺,樊夏仿佛還能聞到那血紅花瓣上透出來的濃鬱血腥味,充滿了不詳。

她緊皺著眉不適地用拇指在其上搓了搓,搓得那片皮膚發紅,反倒襯著那花更顯妖異了。這刺青給她的感覺非常不舒服,也不知道她當初為什麼要在身上紋這麼一朵象征死亡的花。

樊夏想著什麼時候找個時間去把這紋身洗了,一邊換好乾淨衣服出了衛生間。家裡果然做了一桌子的菜,都是她愛吃的菜,不過放到現在現在早放涼了。樊母在廚房裡熱著飯菜,看她洗好出來,趕忙給她端來一碗剛煮好的薑湯:“快,先把薑湯喝了,然後吃飯。”

熱辣的薑湯順著喉嚨一路滑到了胃裡,樊夏被辣得臉頰泛紅,額頭出了一層細密的汗。融融的暖意從肚腹間漸漸蔓延至四肢百骸,強勢驅逐了身體裡入侵的寒濕氣。

對比剛才在外麵被雨淋得又濕又冷,半死不活,簡直是身在天堂和地獄的差彆。

果然還是家裡最好啊!

雖說她事先打過電話回來讓他們不用等她吃飯,自己先吃。但樊父樊母心裡擔憂,根本沒吃幾口飯。現在見她沒什麼事,放下心來,才覺肚子餓得不行。

沒一會就熱好了飯菜,一家人圍坐在餐桌邊,正式開始享用今天遲來的晚餐。

自然,樊夏依舊沾不得一丁點葷腥。

糖醋排骨,香辣雞翅,清煮雞湯…… 她唯一能吃的與葷腥沾點邊的就剩青椒炒雞蛋了。

樊夏目光一遍遍掃過桌上能看不能吃的香噴噴的肉:真是很慘淡的人生了……

她苦哈哈地吃著沒放一點油葷的蔬菜,和父母說了她今天和公司請假的事,而且不出意外的話,她很可能會辭職換一家公司工作。

樊夏都想好了怎麼解釋她為什麼突然要辭職的原因,比如今天的事給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啊之類的,結果沒想到她爸媽壓根沒問。

兩老甚至對她想要辭職這件事表現出了極大的支持和欣喜,樊母不住給她夾著菜:“媽早跟你說過,你那工作也太累了,以前就老加班。今天你身體還沒恢複又要堅持回去上班,你說這哪受得了?如今你想通了就好,多在家休息一段時間,工作的事不著急。”

樊父也笑容滿麵地頻頻點頭,看得出心情極好。

吃到一半樊父想起了一件事,問道:“夏夏,你今天記得吃藥了嗎?我看放在櫃子上的藥好像沒動過?”

樊夏扒了一口碗裡的米飯,眼角瞥到電視裡正在播放的晚間新聞又在播放那則公交車車禍事故,心不在焉地隨口說道:“啊,那藥我吃了總想睡覺,今天要上班所以就沒吃,不過那藥不是治頭疼的麼?我頭後來就不怎麼疼了,不吃也沒什麼關係。”

樊母聽聞這話本來還笑眯眯的臉頓時一沉:“這才剛有一點起色你就不肯吃藥,你這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醫生開給你你就要好好記得吃,真到疼得難以忍受那會可就晚了。”

說罷她起身走到櫃子那打開藥瓶倒了幾片白色小藥片出來,又倒了一杯水過來遞給樊夏:“趕緊先把藥吃了。”

樊夏沒想到她媽這麼雷厲風行,說一不二。她嘴裡還含著一大口米飯,趕緊討好地笑笑:“哪有吃飯的時候吃藥的,那樣藥效不好,等我吃完飯再吃吧。”

“行吧,那你一定要記得吃啊。”樊母把藥和水往她手邊一放,確保她不會忘記,然後才繼續坐下吃飯。

吃飯後時間已經很晚了,她爸媽明天還要上班,收拾完桌子,盯著她吃了藥就先去睡了。

樊夏刷完牙也回了臥室,藥效還沒上來,經曆了一天“驚心動魄”的她儘管身體已經很累了,精神卻仍有些亢奮。

她打開臥室的頂燈,拿了自己的包想要把今天下午發生的事寫進日記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