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掛著大金鏈子的胖男人正愁自己什麼都沒帶呢,聽見這話眼睛頓時一亮,討好地笑著湊過來:“能不能賣我一瓶?多少錢都行。你看,我這除了錢包什麼吃的喝的都沒帶。”
胖男人的晚餐就吃了兩個巴掌大的小麵包,花了他一百塊錢,吃的彆人還能賣給他,喝的就不行了,大家帶的水都不多,僅夠這兩天的。
謝逸見樊夏沒要水,冷淡著臉,垂眸拉上背包拉鏈,無聲表示了拒絕,
胖男人:“……”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同伴了,還搞男女雙標這套嗎?
謝逸疏冷的眼神說明一切,胖男人不敢硬來,唉聲歎氣地走了。
樊夏和謝逸分到的守夜時間是淩晨兩點,排在這種不上不下的中間段是最難守的。
排在最前麵的人守完那兩小時不出意外就能一夜到天亮,排在最後麵的人起床時就睡得差不多了。他們排在中間的人卻睡到一半就得爬起來,強打著精神守夜。
樊夏為防止一會自己打瞌睡,洗漱完就抓緊時間爬上了床。
嗯,女生睡床,男生睡地板。
她本以為自己多少會有點難以入睡,卻不想床實在太軟,她剛閉上眼沒幾分鐘就沉入了黑甜的夢鄉。
樊夏半夢半醒間聽到門外有人在爭吵,她半睜開眼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一眼,是那幾個剛吃完了飯的大學生,好像在和守夜的吵“憑什麼是你們占主臥”之類的。
不是危險,樊夏就沒有再聽,眼一閉又沉沉睡過去。
她的適應能力一向是棒棒的呢,在哪都能睡著。
夜深了。
“咚”“咚”“咚”
“咚”“咚”“咚”
……
偌大的臥室裡隻開了幾盞小燈,有幾個睡著了的任務者會打呼,呼嚕聲此起彼伏,一個賽一個的響。
都說瞌睡蟲會傳染,在這睡意濃重的環境裡,守夜的一男一女不停地打著嗬欠,抱著腿坐在厚厚的地毯上,勉強撐著眼皮讓自己保持清醒。
一開始,從那門口傳來的敲門聲隱在一陣陣的呼嚕聲裡,不怎麼明顯。慢慢的,那敲門的人似是急了,聲音猛地急促起來。
“咚咚咚咚咚……”
密集的敲門聲讓守夜的兩人瞌睡蟲一下子不翼而飛,互相對視一眼,眼裡均是驚恐:“你也聽到了嗎?”
女生捂著嘴,害怕極了,她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麼辦,要叫醒他們嗎?”
跟她一起守夜的男人是經曆了四個任務的老手了,沒有她那麼慌。男人看了看手表,才十二點半,距離他們換班還有一個半小時。
門口的敲門聲響個不停,卻沒到把睡著的人驚醒的程度。男人思索了幾秒,決定道:“我先過去看看,你在這裡等著,有什麼不對就趕緊把他們叫醒。”
女生趕忙點點頭:“那你小心點。”
男人從包裡掏出一把□□握在手裡給自己壯膽,輕手輕腳地靠近了門口。
門外的人似乎感受到了有人靠近,“咚咚咚”的聲音愈發密集起來,就像同時有三四雙手在門板上敲一樣,聽得男人握緊了刀。
他先問了一聲:“外麵的是誰?”,預料之中的沒有人回答。
男人把手放在門把手上,深呼吸了一口氣,猛地按下門把手拉開了門,同時身體爆退了三步離開了門邊。
持續不停的敲門聲在門打開的一瞬間就全部消失了,大開的臥室門外除了從走廊透進來的燈光什麼都沒有,沒有人沒有鬼,沒有男人想象中的相關線索。
男人在原地站了一分鐘都沒再出現什麼奇怪的動靜,遲疑著走到門邊探頭出去左右望了望外麵的長走廊,依舊什麼都沒有,那幾個大學生睡的幾間臥室門也關得好好的。
他重新關上門往回走,正要跟緊張等待的女生說不過是虛驚一場,眼角餘光就瞥到了什麼東西。
“臥槽!快看窗戶!”男人驚得叫出了聲。
容不得他不叫了,隻見臥室最左側的那扇窗戶不知什麼時候打了開來,陰冷的風挾裹著雨絲不停地在往裡吹。
一個黑乎乎的細長人影正冒著雨從窗戶外往裡爬,小燈光線微弱,無法完全照亮那個角落。男人看不清那人影的樣子,但從那扭曲後仰了起碼有90度的脖子來看:
這他媽絕對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