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談起羂索,脹相就控製不住自己憤怒的表情,他攥緊拳頭說,“我與弟弟們原本作為咒胎被封印在高專的忌庫裡,在兩個多月前,跟羂索一派的咒靈潛入高專把裝有血塗,壞相和我的容器給偷走了,沒多久我們三人就分彆成功受肉……”
“兩個多月前……等等!那不就是交流會的時候嗎?”禪院真希一臉驚訝。
“所以羂索在那個時候就已經計劃好了澀穀的事!”虎杖悠仁憤憤道。
春和邊記錄著他們說的話邊繼續詢問,“除了咒胎他們還偷走了什麼嗎?”
脹相沉思了一會兒道,“還有宿儺的手指,大概有6根。”
聽到這七海建人一下子就把目光轉向了虎杖悠仁,“看來除了五條先生之外,羂索的目標恐怕還有你,虎杖同學。”
“咦?我嗎?”虎杖悠仁一愣。
“這是什麼意思?”春和詢問,她有些搞不清楚這之間的因果。
“虎杖之所以會進入高專就是因為他吞下了宿儺的手指。”伏黑惠解釋道,“而宿儺是千年前的詛咒之王,死後他的二十根手指都被做成了特級咒物。”
“原來是這樣。”春和點頭,又把視線轉向了脹相,“脹相先生請接著說,你為什麼會選擇羂索那一方。”
“我……”
脹相看了眼虎杖悠仁,隨後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在最開始的時候,我也有想過要加入人類一方還是咒靈一方,但是……”
“但是因為弟弟們的外形,我不忍看他們不被人類接受而受苦,於是就,自顧自的選擇了自以為輕鬆的道路,直到在八十八橋感知到他們的死亡……”
他的麵容抽搐了一下,喉結劇烈滾動,似乎是在克製自己的情緒。
“我沒想到會麵對這樣的情況,我們原本應該是兄弟四人齊心協力並肩作戰的關係,但是……都是因為我……”
說到這,壓抑的痛苦與悔恨在一瞬間衝上心頭,脹相低垂著頭忍不住哽咽了出來,“因為我的選擇害得悠仁不得不麵臨……這樣的結果……”
兄弟相殘,這對他這個做大哥的來說是多麼殘酷的懲罰啊。
“呃!脹相……”
虎杖悠仁看著痛哭起來的脹相顯得手足無措,他原本以為自己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大哥並沒有多少的感情,但是……
但是在聽到他說出那些話的時候,虎杖悠仁承認自己還是被觸動到了。
因為羂索的設計,他親手殺害了脹相的兩個弟弟,但就算這樣,在知道他們之間也有血緣關係之後,脹相卻並沒有責怪過他一點,反而還將責任全部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脹相,我……”
虎杖悠仁垂著眉,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伸出手緊緊抱住了那個痛哭的男人,“這不怪你……這不怪你,哥哥……”
“……悠仁。”
真該死啊,羂索。
看著抱在一起痛哭的兄弟二人,春和抿著唇和其他人一起,禮貌的把時間和空間都留給了他們。
不知道過了幾分鐘,脹相放開了虎杖悠仁,用衣袖擦了擦自己滿臉的淚水。
“抱歉……失禮了。”
“沒事。”春和體貼的開口,她沉吟了一會說,“如果在澀穀事件那天之前跟你說你和虎杖同學之間有親緣關係,你會相信嗎?”
“!”
脹相一愣,驀的睜大雙眼,“你是說!你是說可以避免這一切的發生嗎!?”
“真的嗎春小姐!?”虎杖悠仁也雙眼放光。
“……我不能確定,但可以試一試。”春和認真道。
她不知道下一次回溯的時間能提前多久,但如果能在帳落下前,或許還有得一試。
“沒關係,沒關係……這樣就很好了。”脹相有些激動的語無倫次,“如果能提前見到我,請將悠仁的血液帶給我,隻要有血液我就能通過這個感知到悠仁與我之間的關係。”
這樣就能避免他們兄弟二人互相廝殺的情況發生了!
“好,我知道。”春和點頭,“放心吧,我會儘力的。”
“這真是……太感謝你了,春小姐。”
脹相猛地彎下腰對春和鞠了一躬。
“彆——”
春和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把他扶了起來,“等成功了,到時候你在好好感謝我吧。”
她拍了拍脹相的肩膀,“你是個好哥哥,彆自責,要怪就怪羂索,他才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那個玩弄人心與計謀的野心家才是造成一切悲劇的源頭。
眼看天元和脹相這邊的問題都得到了答案,春和翻了下筆記本,心裡還剩下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問題。
“我想知道,咒術總監會那邊有下達什麼指令嗎?”
距離澀穀發生的事已經過去5天了,政府和咒術高層總該有行動了吧?
春和的問題讓一眾咒術師們變得有些沉默,竟然沒有一個人開口,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於是她看向了脹相和九十九由基。
“是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嗎?”
“這個……”脹相猶豫的看了眼一旁沉默的虎杖悠仁。
“算啦,這個讓我來說好了。”九十九由基擺了擺手,“其實也沒什麼,高層那邊下達的指令是……”
“其一,確認夏油傑存活的事實,並對其再度宣告死亡。”
“其二,認定五條悟為澀穀事變的共同主犯,將其永久驅逐出咒術界,此外對一切試圖解除封印的行為視為同罪。”
“其三,認定夜蛾正道犯有教唆五條悟與夏油傑引發澀穀事變之最,判處其死刑。”
隨著九十九由基的話音落下,周身的氣壓一降再降,就連空氣似乎都要凝結起來了。
春和張了張嘴,那張空白的臉上做不出任何表情,直到過了幾秒才平靜的開口。
“我就知道。”
她垂下眼瞼臉上帶著嘲諷,“果然不應該懷有期待。那麼這下已經可以確定,咒術高層裡有羂索的同謀了吧?”
這麼明顯的指令有誰會看不出來啊?
其實從五條悟被封印後的第三天,她聽到七海建人他們說高層還沒有下達任何救援指令的時候,心中就早有預感了。
難怪澀穀事件開始的時候,高層隻讓五條悟一人進入帳內,這不就是想上演一出甕中捉鱉嗎?
五條先生,作為最強的你還真是讓所有人都忌憚得不行啊。
春和在心裡感歎著,深吸了口氣看向眾人,“我想問的問題都已經問完了,該到出發的時候了。”
“春小姐……”
虎杖悠仁走上前詢問,“你的術式到底要如何才能發動?”
釘崎野薔薇皺著眉道,“因為不管怎麼想,可以回溯時間的術式都太過逆天了,肯定是有什麼交換條件吧?”
“這個啊……”
春和轉動著視線,掃過一眾正緊張的盯著她的咒術師們,突然把心底的話給改了口。
“沒有你們想的那麼恐怖。”春和笑了起來,“隻是需要在一個沒人的地方才能開啟而已。”
“真的嗎?”伏黑惠看起來有些不相信。
“真的,我為什麼要騙你們啊?”
春和笑著把筆記本和筆都收進了背包裡,然後看向虎杖悠仁,“對了虎杖同學,可以現在就給我你的血液嗎?我怕到時候會來不及。”
“啊,可以的!”
虎杖悠仁摸了摸頭,“但是春小姐,這裡沒有可以裝血液的瓶子啊?”
“我有。”
天元突然開口,他伸手從虛空中拿出了一個玻璃瓶遞給春和。
“謝謝,能再給我一把刀嗎?”春和說。
“當然。”
天元像是哆啦A夢一樣,從虛空中又拿出了一把約有半米長還帶著刀鞘的黑色太刀。
刀身線條流暢,上手拿著也並不會感到笨重,似乎是恰好適合她的,想到這春和抬頭看了眼天元,對方的表情很平常,但她卻覺得他似乎洞察到了些什麼。
取血的過程很順利,根據脹相的提示,春和帶了約有大半瓶的來自虎杖悠仁的血液。
結束後事情也已經完成的差不多,該到與眾人道彆的時候了,但不知為何氣氛卻一下子變得低沉了起來。
“春小姐……”
虎杖悠仁抿著唇,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難過,就連伏黑惠他們也在用那種沉重的目光看著她。
“……彆這樣。”
春和站在升降梯上,對著底下一眾咒術師們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沒事的各位,讓我們在過去再會吧。”
……
徬晚,時間6點44分。
太陽的輪廓在天際慢慢隱沒,五條悟踩著霞光走在前往東京咒術高專的山路上。
不知為何今天的心情非常好,做完任務後也並沒有讓伊地知潔高送,而是自己拐道去銀座買了新出的奶油泡芙。
五條悟邊哼著歌,邁出長腿悠哉的像是在散步,直到走到臨近半山坡的時候,腳步突然停滯。
他側過頭看向左側的那片叢林,下一秒靜謐的樹林裡響起了沙沙聲,一個背著雙肩包的棕發女生有些狼狽的突然冒出了頭。
“哇哦~”
五條悟歪著頭露出了一個微笑,“這是在表演……大變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