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武話落,荊州精銳紛紛振臂高呼,“殺!殺!殺!”
正規軍的整齊劃一的氣勢讓新兵們震驚不已,在正規軍的帶領下,也有一些新兵跟著隊伍高喊。
“為討東齊,今日,陛下會親臨楚京城下檢閱三軍。”說罷劉武騎馬來到新兵營,“對於軍人而言,這是莫大的榮耀,你們很幸運,剛剛進入軍營就能見到聖駕。”
“希望這份榮耀,能助你們早日凱旋。”
——楚京——
經過半天的跋涉,士兵們終於抵達了京師,除了荊州的兵馬,還有其他各州,密密麻麻的軍隊將整個郊外占滿。
一陣鼓聲伴隨著號角傳出,禁軍開道,將街上的行人一一驅散。
百姓們在禁軍組成的人牆外翹首以盼,他們不斷擁擠上前,想要一睹皇帝真容。
禦駕之後還有一輛奢華的馬車,其規製如同親王,車內坐著的卻是個年輕貌美的小娘子。
“看,那就是平陽公主,今年剛剛及笄。”百姓們議論紛紛。
“好大的陣仗。”
“她可是陛下最寵愛的公主,聽說府中門客無數,其權力更是滲入了朝中,頗有權勢。”
“就算再有權勢,一個女子又能如何。”士族子弟們滿臉不屑,他看著平陽公主,眼裡隻有對美色的欲望,“美麗的女子,終歸是要嫁人的,女子一但嫁做人婦,管她是公主還是貴女,都得侍奉主君,成為那堂下之妻,哼。”
“而今的攬權奪勢,怕也是為了日後的夫家做打算罷,這是女子的命,就算是陛下最寵愛的公主,也逃不掉。”
幾個士族子弟公然的議論,將周圍的百姓都嚇了一跳,他們紛紛躲遠避開。
“這幾個少年郎,真是不知死活,竟敢議論平陽公主。”
“看裝扮,應該是東境的士族吧,不清楚楚京的情況。”
“去年就有人不小心說錯了話被割了舌頭亂棍打死。”
“離他們遠點,以免惹來殺身之禍。”
平陽公主坐在寬敞的馬車內閉目養神,一名侍女弓腰進入馬車內。
“公主。”
“每年都是如此聒噪。”平陽公主道。
侍女俯下身在平陽公主耳側嘀咕了一陣,隻見她將視線挪向窗外,眼中瞬間被殺心籠罩。
“堂下之妻?”平陽公主冷笑一聲,“這天下的男人果真都一個樣,仗著自己是男人,得意的,連是什麼身份是什麼東西都忘了。”
“都已經派人盯著了。”侍女道,“為首的那個是東境的士族,父親在京做官,但品階不高,沒有什麼勢力。”
由於平陽公主行事狠毒,故而楚京城內多有議論,尤其是在出行之時,偶然間被撞到聽見後,便開始派眼線蟄伏於百姓間,將議論之人揪出,以此恐嚇百姓,雖然不能完全製止議論,但至少明麵上,不會再聽到這些刺耳的傳言了。
“留著性命吧。”平陽公主倚在軟靠上,“既然身為男人讓他如此自負,那就讓他做不成男人,帶到大長秋那兒,閹了吧。”
“喏。”
“至於那些妄議朝政的,將來就算入了仕也不會為我所用,反而是個麻煩,既然如此,就趁他還不是麻煩時,掐了吧。”
“喏。”
西楚以荊州為都,故為上州,東征的三軍方陣,以荊州兵馬排在最前。
步兵本該在最前,由於天子檢閱,新步兵便站在了荊州正規軍的後方,但依然很靠前。
“陛下至!”
中侍中省的宦官將皇帝攙扶下禦輦,旁側一同下來的還有平陽公主。
皇帝檢閱三軍沒有帶任何皇子,卻唯獨帶了第六女。
在滿是男子的軍營裡,平陽公主的美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官員與將士們的注視下,李瑾緩緩走下車架,來到皇帝身側,“阿爺。”
皇帝的寵愛,皆來自於平陽公主已故的生母,中宮無嗣,於是便將平陽公主抱至膝下,視如己出。
“地方駐軍不比禁軍。”皇帝慈祥的說道。
“孩兒知道的。”平陽公主回道。
皇帝看向禁軍統領中領軍韓修,“韓卿,保護好公主。”
“喏。”韓修負責皇帝的安危,不能離左右,於是便吩咐了自己的親信,已故西楚功臣宜城亭侯之子,武衛中郎將林萬晟陪同。
林萬晟才至及冠之齡,因父親有功於西楚,所以受到了皇帝的器重。
對於平陽公主,林萬晟很是殷勤,“公主。”
平陽公主生得貌美,雖性格孤傲,且頗有手段,但因身份與這張臉,仍有不少傾慕者。
況且平陽公主生母之死,讓皇帝十分愧疚,於是便將她抱養於皇後膝下,有了中宮皇後的疼愛,平陽公主身後便是整個龐大的西楚外戚勢力,朝中子弟,趨之若鶩,都想通過尚公主來換取前程與仕途。
“韓領軍說,這些東征的將士裡有一半是應征的新兵,出身低賤,不懂規矩,所以末將一定會護好公主。”
不管林萬晟如何討好,李瑾都是一副冷漠之姿,“不管是新人還是舊人,都是我西楚子民,上了戰場,就是保家衛國的戰士,卑賤?”
“你我何等高尚,要卑賤之人相護呢?”李瑾側頭冷眼嘲諷道,“比起你父親,林萬晟,你差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