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派鹹魚 抓緊我。(2 / 2)

他沒有諭令,是和自己一樣非法進來的。

結合之前在如意樓時楚宸的下屬那句“壓不住了”,慕言白覺得關於“鬼修邪陣”,楚宸可能都沒有上報周秉文,或者沒有真實地上報。

——他要自己處理這件事!

為什麼?

反派針對男主,男主對抗反派,這種事情在小說裡就不可能不存在。

但是男主根本沒走既定劇情,提前和反派剛上了,慕言白這個本來還算能掀起一點浪花的小反派,不就直接沒什麼鋪墊作用了?

慕言白沉默片刻,覺得自己這次似乎拿錯了劇本。

……

山間夜風尤其大,更何況現在倒春寒。

兩個人走到棧橋的中間的時候,慕言白感覺自己已經到了“很冷”這個程度了。

先時他心事重重地胡思亂想,尚且沒覺得多涼,現在手指都蜷起來縮袖子裡了。

楚宸微微加快了腳步,走在慕言白前麵,無聲無息地替他擋掉了一些寒風。

係統看慣了男主脫下外袍給女主披上,百般示愛,明目張膽。

此時楚宸卻選擇了低調而沉默的方式,就像他看他的目光,不直白,但也不清白,一切情感都在暗處默默承擔。

係統有點唏噓。

係統之前並不是沒遇到過純愛區的同事,隻是在言情板塊呆久了短時間內接受不良。

此時看著夜風裡兩個一前一後的背影,係統突然就開始有點同情了。

感情這種東西,怎麼能夠用一個標簽粗暴的劃分呢?

兩人在夜色裡走過棧橋,淺淡的月光下,長長的橋身顯得那麼漫長。

夜霧時不時隨風往上飄,幾乎浸沒了他們的袍角。

係統不禁有點恍惚,上輩子慕言白無數次孤身走過長夜,是否其實,後麵早就有個默默佇立的身影?

……

四周寂靜無聲,慕言白走到棧橋儘頭,踩上雲台長階的時候,嗅到了隱隱約約的花香氣。

後山梨花正好。他不著邊際地想。

可能是穿書前作為現代人無拘無束慣了,慕言白一向喜歡言語隨心。

想著想著,偏頭隨口問楚宸:“梨花開了,去看沒有?”

“不曾。”楚宸放慢腳步和他並肩走,“你要帶我去看?”

“現在?現在黑燈瞎火的……”,慕言白有點震驚於他的主動,注意點不由自主的偏了,“就算要看,也應該是白天啊。”

“好。明日我一定赴約。”楚宸說,頓了頓又補充道,“君無戲言。”

慕言白有點沒反應過來:“?”

他真的就是隨口說說而已,並沒有邀約的意思。

但是楚宸那聲“君無戲言”似乎觸動了什麼,他又想起來之前對方聽到自己說“我不騙你”時掉的好感度,抿了抿嘴,居然就這麼糊裡糊塗默認了。

楚宸此行並不是周秉文的指示,自然沒有複命一說,走的從容不迫,看樣子是準備和慕言白一起回弟子居所。

從雲台下去,一路上行人漸漸多起來。

燈火熹微裡,不時有青衣弟子抱著劍路過,衣袖高高挽起,一看就是晚練才歸。

“哎?師弟!慕言白!”隻聽人群裡遙遙一道清亮的女聲,一道青色身影疾掠過來,“你給我站住!”

慕言白逃跑失敗,隻好收回腳站住,低頭作乖巧狀:“師姐。”

徐夢琴先和楚宸見了禮,然後立即轉身去探慕言白的腕脈:“手給我……躲什麼?”

慕言白方才用了兩次邪術,哪敢讓她把脈,拚命往楚宸身後縮:“我真的好好的,什麼也沒乾,不信你問師兄!”

徐夢琴蹙眉轉向楚宸。

楚宸同時頂著師妹質疑的目光和慕言白可憐巴巴的眼神:“……他沒事。”

“那這麼晚你們乾什麼去了?”徐夢琴半信半疑,她回頭看看他們來的方向,“後山?後山什麼也沒有啊?”

“有的,有花。”慕言白從他師兄後麵探出個腦袋,“山腳梨花林裡好多花。”

“看花?和大師兄?”徐夢琴迷惑了,“我不是叫你好好躺躺?”

“對對。”慕言白點頭如搗蒜。

“可是大晚上的漆黑一片。”

“春夜有月,並非漆黑一片。月下看梨花,實在是彆有風味。”慕言白說。

楚宸回頭瞥了一眼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的某人,對方伸手暗暗扯了扯他的袖子,投去鼓勵且期待的目光。

楚宸:“……”

楚宸:“花月相和,色如葭雪。”

慕言白大喜過望,趕緊對他師姐道:“正是如此。”

徐夢琴算是勉強接受了兩個人大半夜跑去看花這個事實,叮囑慕言白“趕緊回去休息,記得喝藥”,抱劍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慕言白看著師姐消失在夜裡的背影,鬆了口氣,感覺同一戰線的師兄關鍵時刻還是靠譜的。

靠譜的師兄回過頭,和他溫言相商:“明日看花,時間改到晚上如何。”

“啊?”

“不是你說,月下梨花,彆有風味?”楚宸看著他那雙在燈火裡亮晶晶的眼睛,“還是,你準備食言而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