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我說了老師希望玲王晉級,千切就變得很沮喪的樣子,我覺得吃披薩能讓他開心一點。潔和馬狼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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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
混蛋混蛋混蛋!!!
凪誠士郎怎麼會突然拿千切豹馬來拿捏她?
難道說……千切豹馬對潔世一他們承認了自己和他的前任關係?!
不不不,不會的。
他們總共認識這麼短的時間,在千切豹馬十六年的生命裡不值一提。千切豹馬一向是個寬容大度的孩子,最後一次見麵也沒有撕破臉皮,他不可能突然報複她的。
……除非,他看到了被刪好友的提示?
禦影唯咲猛地抖了一下。
剛剛脫下的風衣又穿了回去,原本想要躲開今晚會麵的她匆匆出了員工宿舍。
恰好從監控室返回宿舍的繪心和她撞個正著,推推眼鏡:“沢田,沒睡的話來幫我垃圾分類,杏裡說明天是回收日。”
“不要。”禦影唯咲破天荒地拒絕了他,一邊大步流星地朝外走,一邊回頭一臉凝重,“我要跟你申請一下潔世一隊伍的豁免權,意思是,我得給他們帶披薩。”
繪心甚八:“……”
繪心甚八:“我要蘭豚骨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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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那個幾小時前才把他從Line裡刪除好友的女人,在夜半十一點,又敲開了他們的四人宿舍。
她還穿著風衣,連機車手套都來不及脫下。
一路氣喘籲籲地奔來,除了外邊冷冽的氣息,被她帶入的還有一股披薩的香氣。
看著被禦影唯咲送到他眼前的披薩,千切豹馬:“?”
“——謝謝沢田老師。千切,快幫忙接一下。”
凪誠士郎的命令來得猝不及防,千切豹馬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伸出了手。
他的手指剛剛夠了過去,明明隔著一層手套,禦影唯咲卻莫名其妙地一抖,緊接著便錯開目光,兩頰鼓鼓,明顯是窩著火氣。
千切豹馬接過了外賣,發現食盒表麵還一片滾燙,可見禦影唯咲這一路有多風馳電掣。
而禦影唯咲一秒縮回手去,瞪向正漫不經心從上鋪下來的凪誠士郎。
凪誠士郎捧著手機,抬頭問:“老師要不要一起吃?”
回答她的是禦影唯咲飛掃而來的右腿,一腳正中屁股:“吃你個鬼!把玲王欺負成那樣,當心老娘請你吃水泥,把你腦子補成比通托大教堂都不夠給你積點德啊臭小子!”
凪誠士郎:“唔。”
潔世一正想上前斡旋,卻感到撲麵而來一股陰冷的殺氣。
他的屁股也迎來了一記重創:“還有你啊小世一,為什麼不聽老師的話?你在場上叫了‘球渣’對吧?那種低級的詞語都是跟馬狼學的嗎?就算他沒有彆的優點可學,你也不能饑不擇食到這種程度!”
“喂,你說誰沒有優點呢沢田悠!”
“女仆大人,你今天在場上截至我走的表現難道還用我複盤嗎?你站在那兒的作用就是這局少了你成不了3v3,有了你才能變成1v2v3。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送死!
“改走花瓶路線的你可比對麵的大橘子差遠了,人家見了我還知道喊一聲老師好,再看看你呢?”
“……”
“好好地把屁股呈上來啊,英子。”
“………”
千切豹馬有些理解“就像馬狼女仆麵對沢田老師時的氣氛”這個形容的含金量了。
禦影唯咲用意大利語罵人的時候,大概都是在嘴下留情。
但一陣所向披靡之後,禦影唯咲的目光還是不可避免地轉回到千切豹馬身上。
一身殺氣猶如彈簧一般收縮自如,眼神一觸即躲,禦影唯咲沉澱怒氣,清了清嗓,故作從容地背身負手:“……好了,既然都說了要獎勵你們,就請你們吃一頓披薩。”
潔世一挨訓時站得筆直,此刻還有些擔心:“這不違反規則嗎?”
“是啊是啊,我可是蓄謀已久讓你們違規淘汰,不敢吃的話就趕緊丟掉。”禦影唯咲拍拍身上的灰,“好了,我還要給繪心送拉麵呢,先走一步。”
“誒?可是先送繪心先生那邊才更快吧?”
“我迷路先迷到這邊來了不行嗎!”
“我是想說沢田老師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
世一,不愧是她最心愛的小棉襖,不枉她踢潔世一的時候都收了三分力,騰給凪誠士郎的屁股去了。
但在她迫切想要退場逃竄的現在,潔世一的體貼就如毒藥一般。
每耽誤一秒,禦影唯咲都感到針紮屁股,坐立難安。
“不。”她斬釘截鐵地拒絕,“我無論如何也要走了。”
說這些話時,禦影唯咲的走位比尋找狙擊點時還要專注。
她的每一步都能剛剛好地把千切豹馬的視線擋在背後,這樣千切豹馬就隻會看到她決絕冷漠的背影,而不會注意到她心虛飄忽的眼神。
凪誠士郎卻揉了揉屁股:“難道這裡有讓老師害怕的人嗎?”
禦影唯咲:“……”
禦影唯咲:“受不了了老娘今晚必須宰了你。”
“除了披薩,這又是什麼啊?”馬狼照英已經自覺地開始收拾亂局,把禦影唯咲帶來的食盒挨個翻出。
這一堆堆的東西,活像下定決心要在今晚撐死他們。
但多出的幾盒明顯不是披薩。
禦影唯咲的眼神應聲晃了一瞬。
潔世一湊近了看:“好像是和果子。還是熱的,剛出烤箱嗎?”
馬狼照英道:“這個時間,得去市中心才能買到了吧。”
凪誠士郎:“哦……是花林糖饅頭。”
“……”
禦影唯咲當即奪門而出。
潔世一疑惑地抬起頭:“怎麼這麼急?說起來,我記得Z隊也有人說愛吃這個……”回憶著回憶著,潔世一的表情也微微有了變化,“——千切,是你說的嗎?”
千切豹馬正看著被禦影唯咲忘在這裡的蘭豚骨拉麵。
禦影唯咲似乎也不像他想象的那麼遊刃有餘,至少逃離的背影,還是和兩年前一樣的咋咋呼呼。
明明外表成熟了不少,內核卻沒什麼變化的樣子。
“是我說的。”千切豹馬收回目光,蹲下來和馬狼一起收拾。
開盒後的花林糖饅頭仍然溫熱,甜甜的香氣鑽進鼻腔,凪誠士郎道:“果然是剛出烤箱的,應該很好吃吧。”
千切豹馬默了片刻,唇角隱隱勾起一點。
“——嗯,我一直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