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接河岸兩邊的橋梁,失去維護在風雨摧殘中,變得搖搖欲墜,除了橋架還算完整,捆綁組成橋體的繩索被風一吹,竟直接化成粉末隨風散開。
橋體中間的木板神秘消失,大小不一的洞下方,黑色巨獸的脊背若隱若現。
艾利卡他們站立的地方看不到對岸的情況,保守估計橋梁長度超過兩公裡,哪怕獨角獸速度夠快,也不一定能通過這條隨時坍塌的橋梁。
艾利卡下馬走到橋梁邊,輕輕觸碰離河岸最近的木板,繩索粉碎,木板“噗通”一聲落入水中。
情況比他想的還要嚴重。
艾利卡道:“菲爾閣下,麻煩你修複橋梁。”
精靈的木箭是通過控製木元素凝聚成的,修複一座橋應該沒問題。
“我又不是木工。”菲爾納多抱怨著走到橋邊,木元素在他手中凝聚出藤蔓,沿著繩索生長爬到對岸,修複缺失的木板以及取代繩索的作用,編織出一道綠意盎然充滿生命氣息的橋梁。
“快走,這座橋堅持不了多久。”菲爾納多催促道,消耗了太多魔力,他現在非常疲憊。
艾利卡拿出回魔劑丟過去,等他喝下讓他先走,自己殿後。
兩匹馬一前一後踩著新橋奔向對岸,馬蹄聲驚擾了底下沉睡的巨獸。
長達數十米的鱷魚在河床翻滾,充滿殺意和掠食本能的豎瞳緊緊盯著橋上的身影。
身影到達橋梁中部,巨獸拍打水麵彈跳至橋梁的高度,張開血盆大口咬向獵物。
艾利卡專注盯著前路,麵對躍起的巨獸,冷靜的抬手朝巨獸張開的大嘴使用石化咒。
“撲通。”
“撲通。”
接連的落水聲,石化巨型鱷魚掉回水中,砸在彙聚過來的同類身上。
橋梁最後十幾米,藤蔓突然出現裂痕,艾利卡回頭望去,鱷魚跳到了橋梁上,藤蔓不堪重負。
菲爾納多拉緊韁繩,扶住背後的人族,控製棕馬躍起跳到對岸。
藤蔓斷開,在他之後的獨角獸來不及動作,艾利卡當即下馬踩在跳起的巨獸頭上,掄起獨角獸後蹄甩到岸邊。
又是兩聲“撲通”,這次是艾利卡和巨獸一起掉入水中。
落下的位置冒出紅色的氣泡,染紅了河麵。
菲爾納多急切的眺望紅色的河麵,試圖從浮在河麵的鱷魚脊背裡分辨出艾利卡的“屍體”。
河麵平靜了短短一瞬,猶如浮木飄在河麵的鱷魚一隻接著一隻被拖入水中,紮堆聚集的鱷魚四處散開,掙紮逃離染紅的河麵附近。
紅色的範圍在擴大,氣泡越來越多,水似乎變得有些粘稠,河水密度到了頂點,斷開的肢體浮到水麵上,和一開始完整時一樣,一半在水中一半在河麵。
菲爾納多看著猶如煉獄的景象,感覺膝蓋有點酸軟,他緩緩挪到棕馬旁邊倚靠在它身上,避免等會站不住在獨角獸麵前腿軟。
“菲爾閣下,拉我一下。”艾利卡的聲音幽幽響起。
菲爾納多打了個哆嗦,僵硬地扭頭看過去,一件沾滿血的鬥篷被甩上來,四根手指扣在岸邊一塊石頭上。
獨角獸先一步湊過去,俯下腦袋想咬住艾利卡的衣領把他拖上來。
卻遭到了艾利卡的拒絕:“黑麥你讓開,很臟。”
菲爾納多頓時不樂意,難道他就不嫌臟了嗎?在內心對艾利卡激情詛咒一番,他磨磨蹭蹭走過去,握住艾利卡的手腕。
拉!
拉不動......
怎麼會這麼重?菲爾納多懷疑精靈生,他可是弓箭手啊!
“算了,你和黑麥退開。”艾利卡沒有強求,明白他這是消耗太多魔力還沒完全恢複。
獨角獸聽話地咬住精靈的衣角,把懷疑精靈生涯的菲爾納多拖到旁邊去。
艾利卡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另一邊手拎著的獸腿,用力晃動一把甩上去。
獸腿摔在沙石地上往前翻滾沾滿泥土,空氣中漂浮著厚厚的塵土,讓人忍不住咳嗽。
艾利卡兩邊手扣住河岸爬上來,米白色的衣服被獸血染成暗紅色,滴滴答答往下滴水,水滴彙成一個個小小的紅色水窪,然後滲入乾涸的地麵。
泡了水的麵具帶在臉上非常不舒服,艾利卡看向昏迷狀態的人族,走過去取出空間裡的麻袋,把人套進去,隻留出一個呼吸的地方。
做好防範,他取下臉上的麵具,在獨角獸和精靈麵前露出真正的麵貌。
菲爾納多盯著他的臉瞪大眼睛,愣愣的舉起手:“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