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原本不叫鹹魚。
她寫卡的時候給自己起了一個特彆瑪麗蘇,特彆櫻雪羽晗靈的名字,因而就特彆的長。
當她的DM拿起她的人物卡,咬著舌頭把“維爾金娜·費羅爾·納裡寇普洛斯·阿爾瓦雷斯”這個名字念出來的時候,這位眼鏡死宅很不友善的看了她一眼。
“你個狗魅起這麼長的名字乾嘛?”
“我是狗魅,”她理直氣壯的說,“但不耽誤我美,至少不耽誤我有美的夢想。”
DM省略了一串詛咒和謾罵的話語,最後十分平心靜氣地對她說,“你想怎麼設定自己的容貌都沒關係,但我要提醒你,你的魅力值這麼低會影響到NPC對你的觀感。”
他的好心提醒換來了這個濫強的標準歪嘴微笑。
“沒關係,他們都打不過我。”
鹹魚現在知道了5魅狗到底什麼待遇。
自從她用這張5級魔戰士卡穿進漢朝之後,她就沒見過一個對她露出笑臉的人。
……其實她長得確實不醜,說話難聽點兒,也沒所謂啊。
古時候的女人不都是追求文靜,要笑不露齒?她少講點兒話也沒人當她是啞巴吧?
但,哪怕她不開口,不說話,見到她的小孩都會哭起來是怎麼回事?
……每一個被她問路的人都給她指了反方向是怎麼回事??
……每一個被她搭救的人,都會告訴官府,是她搶了他們的錢是怎麼回事???
甚至在她用一頓老拳讓對方告饒之後,對方還會眼淚汪汪地辯解。
“不知道為何,見了郎君便心生怨恨,根本記不起郎君的恩情……”
作為一名18力16敏20智的黑刃劍聖,鹹魚的戰鬥力毫無疑問可以劃在“濫強”那一檔,她力大無窮,身輕如燕,才思敏捷,還有著至少守序中立以上的好人品。
但她穿越來此將近三個月,依舊不得進入村鎮,隻能在荒野裡生活。
見到賊寇打賊寇,見到野狗打野狗。
如果說這不是世界的惡意,也不是DM的惡意,那隻能說……
5魅狗的人生可能就是這樣的吧_(:з」∠)_
所以當張緡邀請她去洛陽的時候,她基本沒怎麼猶豫——哪怕是陷阱,她也要跳一下!畢竟這哥們是三個月以來唯一一個不需要她開口,還能主動表示感謝的活物了!
如果不是來自世界的惡意結束了,那至少也能說明她的交涉終於投出了一個自然20!
漢朝人民的冷眼她已經不在乎了,愛怎麼看她都無所謂,怎麼說她也無所謂,怎麼給她找麻煩也無所謂。
隻要有熱湯熱飯和磚頭瓦房住就行!
這具身體的濫強程度可以比一比高達,在野外餐風飲露喝冷水吃生肉住山洞也不會生病,但她畢竟還是個社會性動物,渴望生活在人類社會中。
順帶一提,拜這三個月的荒野求生所賜,原本很可能對古代平民生活感到不適應的鹹魚……現在衷心地覺得,漢朝人民的生活真是太幸福了。
營寨離得並不遠,鹹魚從附近的樹洞裡取了自己的包裹,跟上他們繼續在路上走了不過半個時辰,便到了河邊。
淩汛已過,夏汛未至,過了平陰之後,地勢平坦,河道寬闊,不複潼關兩岸的險峻,無窮無儘的黃河水便這麼裹挾著泥沙,在夜色之中緩緩東行。
沿著河灘走了不遠,前麵影影綽綽的火光便見得真切了,再往前靠的時候,箭樓上的守衛喝聲遠遠傳了過來。
“乾什麼的!”
“在下是尉曹掾屬吏張緡,為朱太守運送時疫藥物而來!”
張緡報上了自己的姓名、職務,以及目的,但哨兵並未鬆懈,還要他一個人走到營寨門口,將尉曹掾的手令沿著門縫送進去,待值夜的偏將看過之後才能放他們進去。
“至於這麼謹慎麼?”之前嘴欠過的仆人甲有點不服氣,偷偷同旁邊的仆人乙嘀咕了一句。
鹹魚倒是覺得這座營寨謹慎得很對勁兒。
城鎮裡什麼樣她不知道,也不好說,但郊外什麼樣,作為連續三個月都在進行荒野求生的她可是一清二楚的。
……就這麼說吧,如果這個世道真是海晏河清,清平無事,她在野外待這麼久,光靠打獵為生,還沒變成野人,也不容易。
三個月前的黃巾雖已近強弩之末,但還未完全崩潰,十幾人到幾十人的小團體在澠池至滎陽附近的郡縣外並不罕見。
鹹魚就是靠著刷黃巾小怪掉落糧食和衣物,才度過了這個十分難熬的冬天。
不過那時的黃巾還頗有點精神氣,不像今天晚上刷的這仨,已經頗為頹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