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錄像(2 / 2)

“這具軀體可以偽裝成常人,你找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好好活下去,遠離天師可能出現的城鎮。”

“木木,雖然你原來的身體已經死了,但隻要畫上人的臉,你就還可以當人。這十年,你就當做了一場夢,夢醒了,就彆再找了。我和你奶奶活得足夠久,老來撿到你這個孩子,已經足夠幸福和幸運,你不必為我們傷心。”

“要聽爺爺的話。”老人伸手摸了摸木偶的頭,“我做了另外的人偶來抹去你的行蹤,不必費心回來探查。你要做的隻有一件事,就是逃走!”

“好了,沒有時間了,快躲回去!”老人把還在掙紮的木偶半拖半抱地放回了牆洞裡,一瞬之後,牆麵又恢複了光潔的表象。

至此,老人重新坐回工作桌邊,異常的一段錄像也結束了。

錄像被快進,大約一個小時後,坐著的老人身體忽然變得僵硬,頭顱也垂了下去。

他就這麼坐著去世了。

“木木是誰?”

“姚木木是姚老爺子的孫女。不過,她並不是他們親生的,二十年前,姚老爺子和老伴在山腳的桃林裡撿到了一個棄嬰,兩人多日尋找孩子的親人無門,最後決定親自把她撫養長大。”

“可惜,這孩子十歲就失蹤了。現在看來,已經……遇害了。”嶽山心中發痛。

“這姚木木就是林桃桃。”淩織機歎氣,“她連名字都不願重新取,隻是重新排列組合了一下……看來真的很愛給自己賦名的人,可她還是沒有聽話,過了十年,報仇雪恨來了。”

“不可能,”陸清月皺眉,“林桃桃是活人,不是人偶。她的家庭也和這戶姓姚的人家也對不上。”

“我也不是沒有懷疑過林桃桃,可我怎麼看她都是個普通姑娘。”嶽山表示讚同,“她身上沒有靈力,也沒有鬼氣。”

“沒有時間解釋了。嶽山,陸清月,勞煩你們照看一下祁終。”淩織機並不理會兩人的反駁,她把小狗形狀的白色玉佩摘下,掛到昏迷不醒的祁終的脖頸上,隨後低頭對腳邊的小白狗繼續道,“小白,你也待在這裡保護他。”

“我去找林桃桃,前方凶險,你們跟來隻會凶多吉少,待在這裡保護好自己。”

“這把劍,你不帶上嗎?”陸清月拿著桃木劍站起。

“陸清月,你拿著劍都辨不出林桃桃的真麵目,要是沒有劍,你更無法抵禦邪魔。”淩織機第一次以沉肅的語氣和陸清月說話,“我要完好的劍,而不是折斷的劍。獨自行走世間,你該學會惜命了。”

“你要我惜命,那你自己呢?雖然不知道你發現了什麼,但你說前方凶險,卻不帶自己的靈犬也不帶劍,這又是在乾什麼?”陸清月同樣氣得不輕。

“你無處安放的善良不要用在我身上。”淩織機笑了,“我和你不是一個陣營的人。”

“放心吧。”沉默兩秒後,淩織機還是放緩了語氣,安慰道,“我隻是去把林桃桃帶回來,讓她彆乾傻事,不會和邪物硬碰硬。救她是為了救我自己,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大義凜然的人。”

“幾位也彆跟著我拍攝了,這一次,我護不了任何人。”淩織機不笑的時候,神態語調都格外嚴厲,天然的上位者氣息讓人對她的話不由地產生敬畏,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咽了咽口水,聽話地沒有跟上去,一眾人就這麼看著淩織機孤身走入了黑暗的地下走道深處。

存放著屍體的密室的門被再度打開,淩織機走到了老人曾經觸摸的牆邊。她將手掌覆到牆麵上,果然感受到了微弱的靈力。

這個房間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靈器,機關術維持著房間的樣子。機關術與傀儡術同源,作為它們的創始者,淩織機不多時就摸清了這處機關的運行軌跡。她在牆根蹲下,往機關的節點注入靈力。

牆麵陡然變換,一人高的牆洞出現在眼前。雖然沒有帶著清月劍,但劍上含著的靈力仍可以被淩織機調用,她以點燃的黃符做燈,往洞裡走去。

這是一條漫長得似乎沒有儘頭的路。越是往前走,熟悉的感覺越重,漸漸地,淩織機明白了這強烈的既視感從何而來。

度假酒店的地下藏著龐大得超乎所有人想象的東西,饒是淩織機也耗費了許多時間才能辨認。

曆經三千年的時光,地麵上滄海桑田,地貌變遷,地下也顯然經曆過數次塌陷,原本的結構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錯位。但淩織機還是憑著靈力的微弱流動認出了,這裡是南洲古國的皇陵,也是她曾經封印魔淵地裂的祭壇所在。

那麼,林桃桃會去的地方便在更深處。

燃燒著的黃符的光芒照亮了岔路口,淩織機略一思索,就往左邊走去,道路往下傾斜,淩織機加快腳步,拾級而下。

一扇青銅門出現在階梯儘頭,那門半開著,長著黑洞洞的嘴,靜靜等待著獵物的跳入。淩織機沒有猶豫,持符步入門中,就見一具鐵棺躺在房間中央。

林桃桃正趴在鐵棺旁,姿態扭曲地把棺蓋推開。

“住手!”淩織機厲聲喝止,把手中的黃符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