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拿,很抱歉,但你沒有這樣的天賦,即便我再抱歉,繼承人的資格也與你無緣。”
“這不是您的過錯,隻能怪我自己沒有天賦。”他低聲道。
“你能理解就好……算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過一段時間去摩爾莊園散散心也好。”
“是,父親,感謝您的體貼。”
約拿·赫多微微躬身後退幾步,接著轉身離開書房並將門小心闔上,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大步流星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以往一向注重儀表的青年此刻著著正裝將自己陷進柔軟的床褥間,一手掩麵,半晌,歎了口氣。
“該死的混蛋。”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沒有天賦?!
他不知道自己該怨誰,但他知道,隻要去了摩爾莊園,他就徹底與複仇無緣。那個該死的混蛋,他無視了母親的死亡,現在還要斷絕我複仇的希望。
滿是刻骨仇恨的眼神被手掌遮掩,即便隻是在自己的臥室,四周都設有隔絕法陣,他也依舊不敢將其顯露出來。
約拿·赫多起身,他坐在床邊,自胸前取出母親留給自己的黑水晶吊墜,輕輕一吻,接著雙手合十,虔誠祈禱:
“如光明璀璨之人……”
神明啊,為什麼不願意看看存世之人的痛苦?你們寧願庇佑那些罪人,也不願相信真正虔誠的信徒嗎?
還是說,那些罪惡本就是你們的縱容與允許,是你們想要看到的結果?
沒有得到回應,約拿·赫多睜開眼,麵上露出苦笑,這是當然的結果,他滿心恨意,沒受到神罰就已經很被寬容對待了。
他看著手中的黑水晶,忽然想要放棄,他隻是一個普通人,無論如何也無法對抗一群高階魔法使,更遑論其背後代表的更加可怕的各大王權。
可是,約拿·赫多兀的攥緊黑水晶,他甚至還沒有窮儘一切努力過,就這樣放棄,他不甘心。
旁觀了許久,意識到自己現在不會被看到,林虞若有所思地在一旁一看就很舒適的沙發上坐下。
看起來,他好像又做夢了,而且這一次還夢到了聖·約拿這個家夥,這和之前的夢又不一樣了,而且要清晰得多。
林虞不解地伸手,穿過了約拿·赫多的身體,可是,契機是什麼?他這次做夢和之前有什麼不同?
時間?身體變化?還是聖尼亞?
亦或者是、任命儀式?
雖然沒有依據,但林虞本能地認為是後者,剛剛他穿過的那片無儘光海同太陽神像的無儘光輝給他的感覺十分相像,恐怕是某種同源的東西。
或許,他會做這樣的清醒夢和神明有關。
但接下來要怎麼辦呢?這個夢有什麼含義嗎?嗯、感覺每個夢也沒什麼特彆大的相關性啊,不是暗示的話,難不成是現場直播?
林虞本想隨便開個玩笑,突然發現好像真有這麼個可能,第一個夢裡有一個疑似騎士的家夥在和什麼人打鬥,然後他遇到了受傷的聖·約拿。
第二個夢也疑似是聖尼亞開學前幾天,第三個夢不好判斷,因為他什麼都沒看到,那道聲音也透露出“他”在一片被放棄的大陸上,接著就是現在。
林虞看著和他所見到的聖·約拿沒差多少的青年,後知後覺地想,壞了,他好像一直看的都是現場直播。
這時,床邊坐著的青年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起身來到一角的書架,從中取出一本《咕嚕獸養殖大全》,接著翻開了最後的封皮,並從一旁的置物架上取下一把小巧的拆信刀,將其小心劃開。
被破壞的封麵下漏出了一道繁複至極的黑色陣紋,以及一段簡短的話語。
“至高無上的存在,
一切毀滅的君主,
您是夜的守護者,
是永恒之所的主人,
我呼喚您的尊名,祈求您的注視。”
等等等等,林虞瞪大了眼看著約拿·赫多開始臨摹陣紋,一時間瞳孔地震,不是兄弟,你要乾什麼?彆想不開啊!這一看就是邪靈的召喚陣啊!
聖·約拿原來是這麼激進的人嗎?
他臉色複雜地看著青年認真地臨摹陣紋,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他其實知道聖·約拿信仰邪靈,安安的書裡確實說過聖·約拿是黑暗神的信徒,從這段祈禱語來看,恐怕這就是黑暗神了。
可是,我為什麼總是會聽到這段祈禱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