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皈歎口氣,把蔡芳的手推開,
“你怎麼找到這來的?”
“你那……對象找上門來,讓我來看看你,說你抑鬱了,要自殺。”
蔡芳提起對象二字時語氣極其不自然,但還是說了。
秦皈第一反應是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站著的艾冉生,艾冉生此時微低著頭,輕咬著唇,不是之前裝出來的委屈,是真的非常難過。
艾冉生現在心裡確實很不平衡,此時一件事赤裸裸地擺在他麵前,他沒有一個正式的身份,前任卻已經以男朋友的身份被家裡人知道了。
秦皈說出了本認為沒必要的解釋,
“他早就不是我對象了。”
“那……那兒子,你又正常了嗎?”
“不是。”
蔡芳急了,
“抑鬱症的事是真的嗎?你瞞了家裡人多久了?快跟我回家。”
秦皈聽到這,情緒很不好,說話也帶著攻擊性,
“回家,我不敢,帶壞了弟弟沒兒子賠你。”
“怎麼說話的!你不也是我兒子?聽我的,跟我回去,我們去看醫生。”
說著,就開始硬拽秦皈。
秦皈沒動,見蔡芳不把他帶回去就不收場的架勢,腦子裡一片混沌和疲倦,但是最終還是掛起了一個疏離的笑,
“我沒有抑鬱症,隻是想換個地方寫書找找靈感而已。”
蔡芳拽著秦皈的手聽到這有所鬆動了,眼裡帶著懷疑,
“真的?你什麼時候回來?”
秦皈扭頭看向身後,隻看到了艾冉生剛要轉身往樓上走去的背影。
秦皈抽回了自己被拽住的手,往冉生堂大門口走去,
“我送你去汽車站。”
蔡芳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你不說你什麼時候回去,我就不走了。”
秦皈站在門口,沒有妥協,
“我不是孩子,心裡有數。”
蔡芳慌亂地看了看四周,確定了大廳沒人,才說道,
“那成年了也不行啊,秦皈,你那……你那對象是男的,你是同性戀,還有什麼抑鬱症,你說你和其他人能一樣嗎?”
秦皈失去了耐心,徹底冷了臉色,自以為是的愛就是這樣,平日不在,偏偏這時候用愛的名義來支配他。
最終,秦皈還是妥協了,
“10天以後,我會回去。”
蔡芳這才起身,走到秦皈旁邊,
“那我那天來接你。”
秦皈送了蔡芳上車後,回到冉生堂,第一時間去了艾冉生的房門,不在。秦皈去了自己房間,去了練舞室,找了一圈,腦子裡被剛才艾冉生那副受傷的模樣和離去的背影占滿了。
秦皈在大廳裡坐了下來,拿起一隻煙準備點上,但是打火機已經被他扔了。一個打火機遞了過來,秦皈抬頭,艾晴真看著他,
秦皈道了聲謝,並沒有接過打火機,而是把煙收了回去。
“我剛看冉生去倉庫了。”
秦皈聽此,又道了一聲謝,起身向一樓倉庫走去。
身後,艾晴說道,
“也不用急,這孩子道理都懂,很好哄的。”
秦皈的背影停頓了一下,然後加快了離開的速度。
此時,黑漆漆的倉庫裡,艾冉生站在門裡,頭抵著門,這裡秦皈應該就找不到了,可以儘情鬱悶。
他和秦皈明明達成共識了,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但今天聽到秦皈媽媽的話心態崩了,嫉妒李學誌嫉妒到心臟處抽著疼。李學誌那麼不值得讓秦皈喜歡,就因為在對的時間和秦皈相遇了,可以以秦皈的男朋友身份自居,可以和秦皈在一起幾年。
他恨李學誌是如此的幸運,又是如此的不懂珍惜,揮霍掉了自己做夢都不敢渴望的事情。為什麼不早出身幾年,不早幾年遇見秦皈,如果是他,一定會毫無顧忌地抱住秦皈,不會讓秦皈抑鬱到一個人來冉生堂自殺,李學誌,混蛋!!
想到這,艾冉生對著門狠狠錘了一拳。
門輕輕的,從外麵被敲響了,秦皈的聲音一時阻止了他四處擴散的難受,
“可以開門嗎?”
艾冉生抵著門,
“不可以,我現在難受。”
“怎麼樣才會不那麼難受呢?”
聽到這麼溫柔的詢問,艾冉生鼻子一酸,
“不知道……我不知道,對不起,秦皈,我們明明說好的,不能在一起也沒事,但是我現在好難受,為什麼和你交往五年的人不是我……為什麼我們會在不需要在一起的時間相愛,我好難受,真的……我其實好想每天都能見到你,好想有一天能從你媽媽那裡聽到我的名字,秦皈,你告訴我,我要怎樣才能不那麼難受,我現在心臟都在疼,真的疼。”
門外沉默了幾分鐘,然後秦皈的聲音比剛才近了許多,應該也是抵在了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