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確認過關係了,顧潯應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時銳所有的不安全感的來源都情有可原。
他的家庭造就成他的性格,注定就是這樣。
“林傾秋已經好幾天沒來上學了,熊錦嘉說可能和蘇寧寧有關,就是你們班的那個蘇寧寧。可能她的事你不知道,但是她在學生會裡風評不怎麼好,很愛打壓欺負比較弱勢的同學。這些我都是知道的。”
顧潯很有耐心地和他解釋,雖然這樣說一個女生不好,但這也是事實。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今天顧潯處理了點學生會的事情,便拖的時間晚些。夜晚的風總是冷的,單薄的校服抵禦不了寒風,一陣烈風朝顧潯撲麵而來,顧潯瑟縮的打了個噴嚏。
什麼事都沒有顧潯的身體重要,時銳把顧潯的書包從他的背下拿下來,接著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給他披上。
“為什麼要給我?”顧潯指的是外套。
這回時銳倒是開口了:“你冷我就給你。”音色就像剛剛吹來的那股風那樣乾燥。
“那你也會冷啊。你給我了你不就冷了嗎?”
“我不冷。”他說。
話說到這,時銳很明顯是脾氣消下去了。就算是還有脾氣,時銳也不敢再撒出來了,現在的顧潯能哄他,那以後的也會嗎。
適可而止就夠了。
“那我們回家。”
自從那次度假回來後,時銳的占有欲變得特彆強烈。顧潯一和誰多說兩句話,時銳便開始生悶氣。
時銳也知道是自己本身的不對,可是主觀情感又不能被自己所支配,這樣對他們的關係來說並不是好事。
事情發生在前幾天,顧潯被同年級的一個男同學表白。想也不用想,顧潯肯定是拒絕的,他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很大的事,所以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時銳。
時銳是從彆人口中知道這件事的,那時的心情他說不上來,隻覺心口堵塞,莫名一陣委屈。應該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他開始意識到了什麼。
回到家時,外賣也剛好到。
外賣是顧潯點的,菜品都是時銳愛吃的。也不能說是愛吃,時銳並不挑食,隻是在一桌子的菜上會吃的比較多而已。
最近的時銳總是很沉默,不是行動上和話語上的,是周遭的氛圍使顧潯感受到的。
飯桌上隻有碗筷碰擊碗碟的輕微撞擊聲,還伴隨著夜晚的寧靜,除此之外沒有任何雜音。
時銳吃飯總是比顧潯快,顧潯儘力加快速度卻總也追趕不上他。
好在時銳也不嫌他慢。
最後一口飯吃完,放下碗筷時,時銳便自覺熟練地收拾碗筷。
廚房沒開燈,客廳的光亮隱隱約約照進去,洗的蹭亮的碟子在他手中一閃一閃。
顧潯走向昏暗,從背後抱住他,頭枕在他肩上,手臂環著他的腰:“最近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時銳擦盤子的手一頓,水流嘩嘩從指縫流過,流入管道裡。
“嗯?”見他沒回答,顧潯又再問。
他把洗淨的碗碟置放回架上,才緩緩開口:“是不是有其他的男同學想和你在一起。”
甚至都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是啊,但是被我拒絕了,怎麼了?”顧潯也猜了個大概。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他的聲音終於有起伏,不再是平平的語調。
“我以為這隻是件小事,所以沒有告訴你,對不起。”顧潯也沒有想到他會對這件事情這麼上心。
“你不用總是和我道歉,這不是你的錯。”
在這段關係裡,道歉的都是顧潯。
“是我的疏忽,沒有及時感受到你的不對勁。你以後有事就和我說好嗎?我們要及時解決當下所發生的任何問題。”
“嗯。”
“氣消了?”
“嗯。”
“要親親嗎?”
“要。”
兩人鬨了好一會兒,最後在顧潯的阻攔下才停止。
對於林傾秋的事,顧潯還是有些許的擔憂。
他們坐上電梯,到達林傾秋的家門口。敲了好半天,屋主人才姍姍來遲。
開門的是林傾秋的媽媽,她一臉的疲憊與無奈。見這,肯定是出了什麼事了。
顧潯很有禮貌:“阿姨晚上好,這麼晚了還來打擾您。這幾天傾秋一直都沒來上學,我就想問問她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林瑤靜靜聽完,歎了聲氣:“我也不知道。她最近這幾天一直不肯去上學,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被人欺負了她也不說,就這樣一直關在房間裡。”
“本來是想和老師溝通的,但是被她拒絕了,死都不讓我和任何人說這件事。”
“小潯,傾秋一直都不是這樣的,突然變成這樣讓我很害怕。你說該怎麼辦才好啊?我現在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林瑤說到最後,聲音都在顫抖。她的老公,也就是林傾秋的父親,常年在外工作。她一個女人要保護好自己的孩子,現在卻發生了這樣的事,再強大的人都接受不了,更何況受傷的對象是自己的孩子。
“沒事的阿姨,”顧潯拍她的肩,安撫她,“我們能進去看看他嗎?”
顧潯與林傾秋一家很熟,林瑤自然是會同意他進去的。況且他和林傾秋還是同齡人,說不定就能從她口中知道些什麼來了。
顧潯在林傾秋房間門口敲門,大約過了幾秒,門啪嗒一聲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