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比浸染過嘔吐物的抹布更難吃的味道。

但是夏油傑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喉頭滾動，他強壓住嘔吐的欲望，慢慢調伏咒靈。

其實比起前世，已經很好了。

在佑也死後，他瘋狂吞噬咒靈，一度失去味覺。無論吃什麼，都是垃圾的味道。

突然之間，夏油傑很想看見小鹿佑也。

立刻、馬上。

小鹿佑也享受著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浴池，他認認真真將自己的頭發和身體洗得乾乾淨淨。捧著要換洗的衣服走出浴室的時候，滿臉滿足。

經過某個房間的時候，裡麵突然伸出一隻手將他拖走。手裡的盆掉在地上，衣服散落一地，佑也卻顧不得去撿起來。

他的腰被兩隻強有力的手掐住，對方把他整個端起來，放在門口的櫃子處。他雙腿懸空，完全觸碰不到地麵。

小腹突然一熱。

是有人彎下腰，將整張臉埋了進來。

小鹿佑也臉色爆紅：“夏油同學，你在乾什麼！”

“讓我抱一下。”

“一下就好。”

夏油傑的聲音有些模糊，但是佑也還是察覺到其中的疲憊與難受。

想推開人的手有些遲疑地停頓在空中，半晌才收回。

“你……”佑也猶豫了很久。

夏油傑也不問，隻是安靜等著佑也的回答。

“夏油同學，你是家人裡出事了嗎？”

小鹿佑也沒有太多和人打交道的經驗，他自己沒有什麼完美無缺的家庭，周圍人也一樣沒有。

他大部分的經驗來源於平時看過的漫畫。

如果周圍的人突然變得十分脆弱，一般隻有兩種可能。

他家人生病了。

或者他生病了。

不治之症的那種。

夏油傑剛剛跟他分開之前都還好好的，他洗了個澡出來就變這樣了……

想著剛剛的問題夏油傑沒回答，佑也放緩呼吸，更加小心翼翼地問：“還是說，你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夏油傑聞著小鹿佑也身上的橘子香，感覺都想不起來咒靈玉是什麼味道了。

好像隻能感受到橘子味的氣息。

“佑也。”

“是，我在？”

“是這樣的，剛剛我接到了之前體檢醫生打給我的電話，是我的體檢報告出來了。”

佑也神色緊張，果然是那個嗎？

“那你得了什麼病？”

“醫生說，是skin hunger，翻譯過來就是渴膚症，具體表現為非常渴望其他人的觸碰。如果不經常保持和人近距離的接觸，可能會因為渴望得不到滿足而引發抑鬱症。”

“是很危險的病症。”

佑也在覺得哪裡不對勁：“那你以前沒有嗎？這個病突然之間跳出來的？”

夏油傑：“以前就有，隻是不明顯。最近因為任務越來越多，壓力變大之後，渴望就越來越大了。”

小鹿佑也將信將疑，主要是認識的這幾天，夏油傑確實時不時找機會摸一下他的手，或者是他的臉。

“悟同學也有這樣的病嗎？”他動手動腳的毛病比夏油傑還嚴重。

夏油傑含糊回答：“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是很私密的事情。”

“不要提悟了。”

“佑也，你能幫我嗎？”

小鹿佑也迷惑：“我怎麼幫你？”

夏油傑微微抬起頭，狹長的眼睛裡是故意透露出來的脆弱：“醫生說我這樣的情況，需要綁定一個人，定期貼身接觸來緩解渴望。”

“可以摸摸你嗎？”

夏油傑的手停留在小鹿佑也的衣服下擺處。

剛剛洗完澡的佑也身上穿的是白色的襯衫，他微微掀起來，便能窺見衣服底下白皙的腰肢。

和他的皮膚能形成鮮明的對比。

在沒有得到拒絕的情況下，夏油傑的動作繼續。

從衣服下擺探入，微涼的手觸碰到溫熱的肌膚時，夏油傑明顯感覺到身下的人身體緊繃。

那雙金色的眼眸深處似乎有什麼在不斷加深，他聲音微啞地問。

“我可以繼續往上嗎？”

不等佑也回答，門口突然傳來五條悟憤怒的聲音。

“傑你這個偷腥貓，背著我對佑也做什麼！”

夏油傑心中微微歎息，這麼好的機會居然被悟打斷了。

他站直身體，臉上是帶有幾分愜意的笑容。

“悟，看不出來嗎？”

“佑也在安撫我——用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