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這條消息後,許遠汀忐忑地等待時奕回複。
她打開微博,快速瀏覽了下當前熱搜,又切回與他的聊天界麵,發現依舊隻有自己孤零零的綠色文字框,無奈之下退出微信,心不在焉地刷著手機中的其它應用。
又等了幾分鐘,許遠汀心想,也許時奕剛剛結束演出,還要卸妝、換上常服,這會兒正分外忙碌。
抑或,舟車勞頓與高強度彩排,讓他非常疲累,是故此刻正在休息。
於是許遠汀乾脆將咖啡廳的鏈接分享給時奕。
【這家店在時尚中心附近,評價還挺好的,也不會很耽誤你的時間。】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很難拒絕了吧?
許遠汀放下手機,先去洗了衣服,再回來時,剛好收到時奕的回複。
時奕:【對你來說,太遠了。】
又是很難解讀的一句話。
到底是高情商的拒絕還是單純心疼她的路費?
許遠汀承認,此時此刻,自己被時奕拿捏得死死的。
偏她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格,他若直接答應了,她反倒覺得沒勁;他若嚴詞拒絕了,她也不會自討沒趣。
許遠汀不禁想起崔琦對時奕的評價——欲迎還拒。
還挺貼切。
想到崔琦,就又想起她那段糟心的話,“有狐狸精覬覦我男朋友”。
心裡無端湧起一股衝動,許遠汀心想,自己前二十一年的人生過於循規蹈矩了,一直是父母心中的好女兒,老師眼裡的好學生。
她努力地讓所有人都喜歡自己,為此不惜帶上假麵,掩去一切真實情緒,整日以笑臉示人。
但其實,她已經很難再擁有“喜歡”這種珍貴的心意了。
一見鐘情,聽起來很淺薄,可倘若時奕沒有那副優秀的皮囊,她從一開始就不會對他多加關注。
冷靜了三個月,許遠汀確定,這位隻見過兩麵的陌生人,對她而言是特彆的。如果她與他從此止步於殊途,她會感到遺憾。
明天剛好可以不去實習公司,許遠汀點開買票界麵,在尚算充足的餘票中,選擇了一張視野較好的258票麵。
下單時有些肉痛,她咬牙閉眼,快速提交了訂單。
就當是對自己順利保研的犒賞,許遠汀這樣告訴自己。
如此一來,她直接將訂單截圖發給時奕。
【我明天去看演出,順便請你喝咖啡[\偷笑]。】
這回對麵不到兩分鐘便回複。
時奕:【好,那謝謝老板了[\ok]。】
許遠汀彎了彎眼睛,線上聊天比線下平易近人多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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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中暖氣開得很足,許遠汀早到了一會兒,此刻正昏昏欲睡。
頗有格調的地方,往往都會放些純音樂昭彰。舒緩的鋼琴曲,因為二胡的加入顯得有些悲愴,反正閒來無事,許遠汀打開手機中的音樂軟件,用“聽歌識曲”功能查到了這首曲子的名字——
《風居住的街道》。
她百無聊賴地看著店員拉花,倏忽間感覺一陣冷風灌入,往門口一瞧,果真是時奕來了,可他身後,還有另外三個男生。
他們是一起的?
時奕也一眼認出許遠汀,轉頭與那三人說了句什麼,然後徑直向她走來。
那三人好奇地往她這個方向看了兩眼,其中一個娃娃臉與她對上目光,衝她撓頭笑了笑。
許遠汀收回視線,落在朝她走近的男人身上。
許久未見,他周身氣質不再一味冷冽出塵,而是增添了幾分人間煙火氣。
許遠汀心想,在這樣一處小資地點約著見麵是極好的,既不會磨損他的雅致,又襯得他觸手可及。
時奕落座,向她解釋:“久等了,那幾位是我的同事,也來這裡喝咖啡。我出來時碰見他們,順路一起過來。”
“沒事,是我早到了。”許遠汀說,一麵招手叫來服務生,“您好,這裡點單。”
等餐的工夫,兩人開始閒聊。
“舞團的同事?”許遠汀問。
“嗯,其實嚴格說來,還不算同事。”
“嗯?”
“因為,我隻是實習參演,那幾位前輩是正式演員。”時奕謙卑地說。
許遠汀對舞團的製度並不了解,她想,正好可以借此機會熟悉下時奕的日常生活,於是問道:“實習表現好的話,可以直接轉正嗎?正式演員是不是就可以獨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