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李行垂目看向她,神色難辨。
許遠汀莫名感覺到一絲被審視的意味。
思索一番,不難猜出他也是來參加研究生複試的。那麼這就意味著,如果他被錄取了,他們將成為未來三年的同學?
許遠汀下意識蹙眉,同時發現自己錯失了打招呼的良機。
倘若是時奕,她會笑著說一句“好巧啊”,然後自然地同他搭話。但麵對這位室友的男朋友,一時之間,她心情頗為複雜。
就在場子快要冷下來的時候,韓子軒挑眉問道:“老許,你同學?”
是,也不是。許遠汀糾結了一下,還是回答:“是。”
與此同時,李行的話音落下:“我是許遠汀的本科同學,是她室友的——”
他像是意識到自己失言,頓了一下,才補充完整:“前男友。”
他說這話時,表情是恰到好處的失落,說完繼續看向她,完全沒有要離開的自覺。
許遠汀差點將餐盤底部的鋼漆摳下來一塊。
她竟完全不知道袁曉和李行已經分手的事。不過想想也是了,袁曉出國後兩人便是異國戀,也很難長久。
隻是在這種情況下,從當事人口中得知此事,著實尷尬。
許遠汀想了想,圓場麵一般地指指韓子軒和時奕:“我朋友,被我拉來做畢設被試的。實驗馬上開始了,我們就先走了?”
李行似乎這時才注意到在場的另外兩人,他將目光轉向韓子軒,最後定格在時奕身上,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那就改日再聊吧,再見。”
話音落,時奕已利落起身,一手端起餐盤,微微彎腰,屈起另一手的食指和中指敲了下桌麵,示意她回神:“走了。”
許遠汀如蒙大赦,立馬乖乖跟上時奕的步伐,三步並作兩步地將碗筷放到了回收處。
回身時,恰看到李行慢條斯理地放下書包,坐在了她剛剛的位置。
許遠汀內心湧起一絲怪異,哪有人在現實生活中自我介紹,會說自己是某個人的前男友的?
倒更像是……
她正徑自想著,韓子軒也過來了,出聲打斷道:“走嗎,老許?”
然後他隨口評價:“你那個同學真怪,他跟你應該不熟吧?”
“我們不是一個專業,他是心理,我是計算機。”
“哦哦,那看來你們倆之間的橋梁是你室友了。我敢打賭,他跟你室友的感情肯定不怎麼樣。”
廢話,都分手了,能好到哪去?但許遠汀還是配合著好奇地問了一聲:“嗯?”
“他看起來就很不會說話啊,談戀愛嘛,會哄人肯定是基本要素。”
韓子軒眉飛色舞地說著自己的推理過程,仿佛之前被女生分手三次的人不是他,惹得旁邊一直不發一言的時奕也看了他兩眼。
“我不了解他們具體的相處細節,但肯定不是你說的這個原因。”許遠汀福至心靈,終於發現了今天李行最不同尋常之處,“他之前是棠大校學生會主席,做過很多學生工作。”
換句話說,李行很通人情世故,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像今天這樣說出一句不得體的話,實在是不應該。
也許是,因為複試有些緊張?許遠汀最後再往他那個方向看了一眼,隻見他放下了筷子,正拿著手機回複消息。
收回目光,她暗自在心中搖搖頭,對韓時二人說道:“反正那都是人家的事,和我們沒關係。趁這個時間,我先給你們講講一會兒實驗的要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