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就莫名其妙母胎單身到了現在。
現在回想起來,大學那幾個女同學的臉長啥樣?好像已經完全記不得了……祁濟的思緒逐漸飄遠。
艾平安見祁濟和安文曲都說不去那些他肖想了好久的刺激地方,幽怨起來,心想這城裡到了晚上還開店的,不就隻有賭館秦樓這些地方麼?這不去那不去的,裝什麼正人君子呢?
不過雖然心裡埋怨,但還是邁開步子跟上隊伍,在街麵上閒逛,看了一番新奇和熱鬨,心裡這點兒不悅很快煙消雲散。
他們一路逛過夜市,又看了街頭藝人展示吐火滾燈的硬功夫,祁濟開了眼,看得很是佩服,打賞了些錢。
一轉彎,又是一條喧鬨的街巷,這條街甚至比之主乾道都更為熱鬨些,人頭紮堆,走進了瞧,才發現一家挨著一家,全是茶館、戲館。
每家茶館布置都大差不差,最裡頭或坐一說書的,麵朝聽眾繪聲繪色地說故事,或是幾人穿著奇裝異服,表演故事,底下幾排靠椅茶桌,等有錢的大爺進來消遣。
沒錢的卻隻能站在門口,遠遠地聽遠遠地看,不過店家也不會趕這些蹭聽蹭看的觀眾走,畢竟誰家門口紮堆的人多,說明誰家演義的故事就精彩不是。
祁濟看著這場麵很是有趣,心想雖然古代沒有電影院,但是也有相似的娛樂活動嘛。
“祁濟哥,祁濟哥!”艾平安期待地看向祁濟,心想這回進茶館聽書他們總歸沒意見了吧?
祁濟點頭,對安文曲道:“安兄,剛才都逛了一路了,要不咱們找家茶館坐下聽書?還是你想看戲?”
“也可以,不過……唉,算了,”安文曲臉上顯得有些不情願,不過很快便鬆口,
“行,走吧,聽書去聽書去,戲就算了,看著更彆扭。”
按安文曲的意思,祁濟尋了一家角落裡看著店麵頗乾淨的小茶館,外麵紮堆的人頭兩三,廳內隻設有四桌,但都沒坐客人。
祁兄:“就那家如何?清靜,沒那麼亂糟糟的。”
安文曲:“祁兄安排就好。”
艾平安和畢發達畢竟是出來跑腿的,自然隻能乖乖聽祁濟安排,心裡有異議也不敢多嘴。
四人走進那間茶館,一聲音沙啞的麵龐滑稽的老頭迅速過來:“幾位客官,花茶還是毛尖?都是88文,附帶兩碟花生瓜子兒。”
祁濟看那一桌就三個位置,背靠說書人的方向不設椅子,於是道:“來兩壺吧,我們坐兩桌。”
自然是祁濟和安文曲一桌,艾平安畢發達一桌,茶水零嘴很快從後廳端上來,沏茶的是個和藹老婦,和老頭舉止自然親密,一看便知道是老夫老妻。
台上那說書的是個年輕人,容貌和這對老夫妻都挺像,麵容是和善中自帶一股滑稽味兒,看來是他倆的兒子,年紀也不大,二十郎當不到而立,沒頭沒尾地講述著什麼江湖的奇聞軼事,因為沒頭沒尾,祁濟也做不出好賴評價。
“唉喲,這位小道爺,看你這衣裝,可是那戴天山派的小弟子?”老婦沏完茶,抬頭打眼看到安文曲,搭起話來。
“是。”安文曲尷尬地看了一眼祁濟,難得害羞地點頭。
“那你可是來聽神女爭李的故事?哎呀,我知道,你們戴天山的小弟子就愛聽這個。”老婦熱情地招呼完,轉頭朝台上說書的教訓起來,
“盧曉,你個沒眼力見兒的,客人來了你也不主動問問人家想聽哪出?彆講你那破探案劇了,給客人說神女爭李,好好說。”
果然是一家家庭館子。
“好的,媽。”盧曉說完,略有些拘謹地朝祁濟頷首,又朝艾平安那桌點頭示意,執起醒木輕輕敲了一下,咳嗽一聲,一板一眼開講,
“諸位聽眾,這段講的,乃是二十多年前,戴天山派和紫陽山派兩派之間發生的一段唏噓往事,標題名為神女爭李。這標題既然都說是要爭,那這神女自然是有兩位……”
祁濟見安文曲埋著頭麵露難色,便主動小聲道:“安兄,這故事可是冒犯了家裡長輩?不如叫他換一個。”
“彆彆,不用了……”安文曲按住祁濟的手,
“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姑媽娘都說了,這等市井傳聞,都是胡編亂造的居多,才不必較真,越禁止越顯得我們戴天山派的心虛。”
祁濟:“可這是妄議你家長輩,我們跟這兒底下聽,總歸是不好吧?”
“沒事兒,反正都是假的,隻當作同名同姓罷。”安文曲說罷,抓起一把瓜子啃,抬頭望著說書人,一副打算認真聽講的模樣。
既然安文曲都這麼說了,那祁濟也自然不好多說什麼,也一邊喝茶一邊聽起故事。
聽了一陣,隻覺得又狗血又無聊,打他上小學那會兒電視劇都不演這麼惡俗的橋段了。
多麼標準的一段惡俗三角戀,故事裡,戴天山派的大小姐安逸,——就是安文曲姑媽,——安逸和紫陽山派大小姐先成為了閨蜜,兩人好得穿一條褲衩。
後來紫陽山派老宗主去世,紫陽山派大小姐繼位成為宗主,安逸去紫陽山為閨蜜道喜,遇見紫陽山派某姓李的師弟,喜歡上了,卻沒想到的是,紫陽山派新宗主其實也喜歡這位師弟。
於是閨蜜兩個反目成仇,同時出手爭奪這李姓師弟,打得個你死我活。而這師弟呢,先在二女之間左右搖擺,後又轉頭娶了個姓紅的絕世美人,把紫陽山派大小姐給氣死了,便順利繼承紫陽山派大權,當上了紫陽山派宗主掌門。
而故事的另一位主角,戴天山派的大小姐安逸,失去了閨蜜和男人,灰溜溜回到了戴天山上,從此再不踏足紫陽山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