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一切殺不死我的,還不如直……(1 / 2)

眼見著那位名叫初喻的練習生開始抬腳邁步向他們走來,想起那人霸淩陷害同期的傳聞,幾個人齊刷刷地按著椅子往四周退開了幾步,大有一副給混黑龍頭老大哥讓座的架勢。

其實按理說長得這麼好看的練習生是很受同事歡迎的,因為高顏值就意味著高關注度,多巴結巴結勾搭上點關係還可以賴在人身邊蹭些鏡頭,默默無聞時期每一個鏡頭都很珍貴,每多一個露臉的機會就意味著比其他人多一分熱度和爆紅的可能。

初喻大概是唯一一個例外,他在選秀營中的地位仿佛後宮甄嬛傳裡的華妃,惡毒得明晃晃赤裸裸,吃準了其他同期對他沒辦法,渾身上下好像有那個瘴氣,讓其他練習生看到他來之後都會自動退避三舍,生怕熱度沒蹭到先把自己的一層皮給蹭沒了。

“這位是天星娛樂的初喻,在分班之前都會和你們幾個組隊,你們可以互相之間先介紹一下。”工作人員公事公辦地向他們通知道。

初喻嘴角掛起一絲意味不明的弧度,其他幾個人看過去,都覺得那是一抹輕蔑的、俯瞰眾生的冷笑。

估計像他這種人氣高有粉絲基礎的根本就看不上他們幾個從小公司出來的,眼皮都一直垂著懶得抬眼看人,很明顯就是在嫌棄他們。

太恐怖了,連裝都不裝,他該不會已經想好了組隊之後要怎麼設計陷害我們、讓我們無人可求無處可逃直到最後不得不提前退賽了吧?

謝滿——也就是之前告知其他幾個人初喻黑料的練習生,現在已經開始在心裡腹誹著陰謀論了,而且越想越真越想越怕,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連退賽之後去節目組舉報一定要和對方拚個魚死網破的規劃都想好了。

絕不能向黑惡勢力屈服!他必須與他誓死抗爭,正義終究會來到他身邊!

然後謝滿就聽見了一道跟剛才如出一轍的聲音,比起之前的那陣更響亮、更亢奮,類比一下就是突然失控的尖叫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自我介紹!自我介紹?自我介紹!!人類為什麼要發明自我介紹這種東西!!】

工作人員姐姐沒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感覺自己脆弱的耳膜受到了刻骨銘心的傷害。

“……”幾個練習生麵麵相覷,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一半提心吊膽一半匪夷所思。

剛剛那陣死動靜到底怎麼回事?

總不能是集體出幻覺了吧,他們也沒聚眾吃野菌子啊?

而且那陣聲音到底是……

“初喻,就由你先來介紹一下自己吧。”工作人員突然開口。

她話音剛落的下一秒,眾練習生麵前的惡毒反派、恐怖傳聞締造者、勾心鬥角集大成者、心機練習生初喻,順拐了。

【嘻嘻,自我介紹,哈哈,第一個自我介紹,嘻嘻嘻……我剛剛是不是同手同腳了?好尷尬,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初喻嘴角彎起一抹微不可見的破罐子破摔的笑容,但其他人已經沒眼看他了,有一兩個甚至開始捂著腦袋懷疑人生。

荊研一路看著初喻往自己這走來,終於下定決心般地開口,小心翼翼地試探著打了個招呼:“你好?”

空氣中有一秒鐘的沉默。

【各部門請注意,燈光鏡頭就位,我要張嘴了!】

“你好。”

聽到初喻的回答後,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個聲線,和剛才他們聽見的尖叫雞一模一樣。

哥哥,你知道你發癲時全大廳都會進行實時廣播嗎?

……

可能是之前工作人員開口下令了讓初喻率先介紹自己,讓後者覺得應該多說兩句,但愣是半晌沒多擠出兩個字,嘴上跟慢動作一樣的說話速度和加特林機關槍一樣突突往外冒的心聲形成了鮮明對比。

“……我叫初喻。”

【年十九,好睡覺,職業擺子,業餘混子,餓了能吃渴了能喝,雨天會自己打傘回家,但是容易迷路——人為什麼要張嘴,人類文明的科技樹怎麼還沒點到麵對麵時就可以進行腦電波交流?】

“……天星娛樂的。”

【不是地星娛樂,也不是天月娛樂,至於為什麼要叫這個名字,問得好,我也不知道,我隻是一個因為緊張不停在心裡逼逼叨叨的小男孩罷了。】

……好吵。

但是此時幾個人互相麵對著麵,沒有一個人張嘴,整個大廳從地麵到天花板都透露著一陣寂靜的沉默。

……又好安靜。

【太尬了太尬了,完全就是把工作人員姐姐的話複述了一遍,光說這幾個字彆人也很難了解我吧——可是張嘴真的好累啊。】

沒事的哥哥,你已經通過腦電波把你的家底都透出來了,我們現在超了解你。

【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不說話?告訴我啊啊啊為什麼不說話,都被我尬到了嗎?都被我尬到了嗎?當冷場王是我的命運我了解哈哈哈哈哈哈哈嗚嗚嗚嗚】

長了張標準的高嶺之花臉的練習生冷酷地摸了摸頭發。

不是這樣的。其他練習生在心裡回答,他們隻是在懷疑之前那些黑料的真實性,眼前這個因為沒人理快要發瘋碎掉的小男孩和他們腦補的後宮·選秀傳裡的職業男華妃娘娘仿佛是兩個次元的物種,初喻的心聲一響起來整個大廳原本的畫風都不對了,從勾心鬥角的陰沉權謀片變成了詭異的沙雕風。

【無所謂,我自會優雅退場,如同鏗鏘玫瑰在風雨中不泄露它的憂傷。】

“……我去下廁所。”初喻站起身,以一種不了解的人看過去以為是淡漠實際上是恍惚的神情往走廊那邊走去。

如果沒有聽到剛剛那幾道足以劃破耳膜的尖叫心聲,他們會以為初喻這麼做這麼說彆有深意、或許是某種威脅和陰陽,但現在,他們仿佛能從他嘴角揚起的一像素微笑中看出一絲十級社恐獨有的無助。

“……你們聽見了嗎?”等人走遠後,荊研小心翼翼地問周圍的幾個練習生。

“你也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