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個,初喻,初喻在哪裡?”
攝影棚外,一個工作人員出來叫號,荊研趁機將初喻推了出來,大聲喊道:“老師,在這裡!”
登時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射了過來。
初喻一下子變成人群焦點中心,尷尬得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但臉上依舊酷酷地口罩配冷眼,長手長腿邁起步子來穿過眾人往棚內走去,腳下生風的樣子一度有些像還沒被扒出來穿了十三厘米內增高的付寒鬆。
“酷哥哦。”旁觀者小聲地交頭接耳。
“怎麼出來錄個vlog還戴口罩?我想看他的臉都看不清。”
“這個身材這個氣質,大帥哥哇,待會兒錄播應該要爆。”
“你們沒聽說過他嗎?他身上黑料一堆呢。”
“啊真的假的?細說細說……”
“就是他之前在公司裡……”
初喻就這麼在一堆交頭接耳的悄悄話中進了攝影棚,他耳朵其實很好,但就是精神狀態不太好,一遇到這種人群紮堆的情況就會自動切入省電模式,一動不動地往那一杵,雙耳自動封閉,任各種聲音從他耳邊滑過,他壓根聽不見一句。
攝影棚內沒有其他人,隻有負責錄製的編導通過遠程對講機隔著攝像頭和他傳話:“下麵先進行自我介紹,介紹結束後再進行一段一分鐘以內的才藝表演,指示燈亮起時就開始錄製。”
初喻瞥了一眼麵前暗下去的指示燈,慢吞吞地點了下頭。
“滴滴——”橙紅色的燈光迅速亮起,另一頭的編導按下錄製鍵,看著顯示屏裡的練習生對著鏡頭的方向鞠了個躬,麵無表情地說道:“大家好,我是來自天星娛樂的初喻。”
門口的工作人員給他比了個口型和手勢,示意他“活潑一點”。
初喻看見後茫然地眨了眨眼。
“好了,接下來可以進行才藝展示了。”編導看出來眼前的練習生應該是個不愛說話的,內向性子營裡也不是沒有,但話題度和看點跟那些開朗外向的比起來就少了很多,所以他也沒有很上心,提示了一句後就等著人表演完後他好立刻切下一位。
“嗯,我要表演的是……”初喻深吸了一口氣,想想還是賣個關子,免得後半句話太過於突兀,“我最擅長的樂器。”
“是什麼呢?”編導耐心地接話問道。
“打退堂鼓。”
話音剛落,他在身邊最靠近的一側牆上咚咚敲了三下。
然後利落地鞠躬,道彆:“我的表演結束了,謝謝大家。”
身形高挑模樣出眾的少年轉身就走,背影決絕而堅定,毫無留戀之意,甚至透著一絲詭異的放鬆與開心。
“……”
整個錄播室內都安靜了,大概是從沒見過這種操作。
“編導?”底下的剪輯師小心翼翼地請示上司,“這段……”
編導先是愣了愣,然後稍加思忖,大手一揮:“留著。”
“啊?不剪掉嗎?”
編導代入了一下看視頻的觀眾視角,覺得屏幕裡這位練習生短促又不知死活的十秒鐘整活才藝未嘗不是一個笑點:“他都敢這麼糊弄我們了,我們有什麼不敢留的呢。”
從進棚到出棚,前後時間加起來花了半分鐘不到,流程之迅速簡直驚豔了在外等候的所有人。
“你結束了?這麼快?”荊研看見他出來後,吃驚地問道。
初喻點點頭,順便在腦內和係統嘮嗑:我剛剛好好笑啊。
係統正在為自家孩子遠遠超出自己預計的不省心程度而頭疼,真就一點鏡頭和表現自己的機會都不想爭取,聽見他這個語氣頭疼症狀更是加重了幾分:“你還挺樂?”
確實,他經常自己被自己的沒出息給逗樂。
因為錄製時不能戴口罩,所以他現在是整個露臉的狀態,眼看著荊研緊接著自己的步伐進了攝影棚,他百無聊賴地倚在附近的一棵大楊樹下靠了一會兒,越發覺得沒勁,係統還在他腦內呼籲自己多看看原書劇情研究一下火葬場文學和逆襲上位攻略,但初喻隻想找個沒人的地兒往那一躺,遠離一切好快速進入夢鄉。
他在發呆的時候眼神是失焦的,但外人看不出來,隻會覺得他在直勾勾地盯著人群中某一個看得入神。
直到自以為被他盯著的人走出人群來到了他麵前,他都好半天沒反應過來眼下多出了一個活物。
“……是叫初喻吧?”
初喻聞言堪堪抬起眼皮,看向來人,個子極具壓迫性,眉頭快擰成一個川字了,明明二十歲出頭的小夥,臉龐也英挺有型,偏偏身上透著一股三十歲男人特有的端,周身氣質都顯露著一股虐戀小說裡霸道總裁特有的苦情和隱忍。
“我們換個地方借一步說話,行嗎?”
哦豁,火葬場文學男主角來了。